钱四将手探入怀中取出传话的竹筒,双手托着递到钱小宝面前道:“少爷看了便知。”
钱小宝接过竹筒取出纸条,三两下将消息扫视完,眉头立时便皱了起来,钱四见状上前一步问道:“少爷,可是有事发生?”
钱小宝点了点头,将纸条交回给钱四:“你自己看。”
钱四接过纸条看完,随后捏成团状至于掌心一握,再次张开之时,那纸条却早已成了一堆粉末。随手一挥让粉末飘到窗外后,他躬身向前问道:“以少爷之见,现下我们该怎么办?”
钱小宝低头垂思片刻后道:“钱二信中所提之事可大可小,为今之计,理应先去京城查探一番。”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复又开口问道:“关于王大人之死,今日可曾有什么进展?”
钱四摇了摇头:“根据我们的探子得到的消息来看,官府似是有意要将消息封锁,外界至今尚不知王知府遇害之事。”
“官府是如何处理此事的?”
钱四回道:“昨日附近河西州的知府已经前来暂时接管了王知府的所有事务,那河西州的知府还派人封锁了福寿村庄园,至于王知府的尸体怎么处理的,尚不可知。”
钱小宝闻言面露疑色:“王知府被害的消息即使快马加鞭传到京城也需两日吧?何以那河西州的知府只过了一日便已经接到任命前来接替?”
“此事属下也觉费解,这善后之事处理得如此有条不紊,倒像是事前便已经安排好的。”
事前安排好?是了,王昌牧死后留下的那个“皇”字,不正是指证害他之人是皇家的吗?既是皇室中人,那这些事情便很好解释了,只是,他小小一个知府,何以会触及到皇家的利益,还因此被灭了口?难道……钱小宝想到此处突然抬头望着钱四问道:“阿四,之前从王昌牧别院内找到的那套模具你是否保存好了?”
“少爷放心,属下已经妥善保存好,定无差池。”
钱小宝点点头:“那东西说不定会是一个关键性的证据,或许和京城中正发生的事也逃不了干系。”想了想又吩咐道:“江州之事已然告一段落,京城那边我怕阿二一人也应付不来,你即刻回去收拾一下,待会儿用过午饭,我们就出发前去京城与她会和。”
钱四点头应下,转身欲走,钱小宝却又问道:“对了,阿三是否已经回来?”
“尚未回来,我们是否需要多留一日等他?”
钱小宝想了想说道:“以阿三的速度,这个时候应当已经回来了,想必是去时带着王大嫂那群女子拖慢了行程,是以才回来的晚了。若是到了未时他依旧未回,你就去掌柜那里留个口信给他,届时他自会前去与我们会和。”
“属下明白,少爷可还有其他吩咐?”
钱小宝顿了一顿,踌躇片刻后开口问道:“昨日酒醉,你……”
钱四闻言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明情绪,在原地愣了片刻,这才自怀中掏出一乳白色瓷瓶递到钱小宝面前说道:“呃……墨雪不在,属下不方便照顾您,便拜托了少奶奶,属下去了药铺买解酒药……。”
钱小宝道:“为何昨日不曾送来?”
“昨日,”钱四难得的磕巴了一下:“昨日回来时已经太晚,属下就……”
“罢了罢了。”钱小宝接过药拿在手中,挥手说道:“你去吧,顺便叫前街酒楼帮我备好一桌酒菜,我和少奶奶稍候便过去。”
钱四点头应下,转身刚要走,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天色凉了,少爷还是多加件衣裳,最好,呃……最好是换件领口高些的。”说完未待钱小宝答话,“嗖”地一声便不见了。
还未到立秋时节,怎的就需要添衣裳了?钱小宝莫名地摇了摇头,随即起身走到不远处立着的落地铜镜前,刚想整理一下领口,忽地却望着镜中的自己红了脸。颈间那或红或紫的於痕是怎么回事?怎的自己之前在楼上的时候没有发现?阿四刚才说的便是这个吧,还说什么天凉加衣裳,分明是让自己想办法遮一下这吻痕。
该死的欧阳兮,做事怎得如此没轻没重?
钱小宝立在原地愤愤地想了片刻,最终也只得上楼换了件领口开的较小能够遮挡的衣衫,仔细在镜前端详确定不会被人看出异样之后,这才转身出门准备去隔壁江清潇的房间。
只是,钱小宝边走心中边还存着些小小的疑虑:阿四是否昨晚送药时撞到了些什么呢?否则以他的性子,怎会心细地注意到这些?
原本以为欧阳兮刚才避出来必定是去了江清潇的房间,却不曾想刚一出自家的栅栏门就看到那人正背对自己蹲在地上,手上还隐约拿着个什么东西在写写画画。
钱小宝走到她身前站定,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欧阳兮一激灵,待反应过来是钱小宝,便急忙扔掉手中木枝起身转向她问道:“你和阿四谈完事情了?”
钱小宝点点头,边越过她朝前走去边说道:“你去唤清潇姑娘来,同我们一起去前面用午饭吧。”
“哦,好。”欧阳兮应了一声,当即又带着讨好意味地加了一句:“小宝你先过去吧,我去叫了她再去前面找你。”
钱小宝应了一声,随后便头也不回地往前院去了。
欧阳兮领着江清潇跨进包房时,桌上酒菜早已备齐,钱小宝正坐于桌前,手握酒杯独饮。她当即走上前去,想都不想就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