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栗子,这都是你大哥多年不穿的旧衣。倒是都是挺好的衣服,就是搁着久了,有少许霉味。你拿回去用热水烫一下,浆洗一下就能穿了。”
桂枝嫂子跑回内室,拿出来许多旧衣服,一股囊的全都塞给栗子。
战栗看了看,还有两件新衣,看着像是没穿过的样子,挑了那两件新衣再还给桂枝嫂子,“这两件衣服你拿回去吧?”
桂枝嫂子翻找衣服的手突然缩了回去,“咋了?嫌弃你大哥的衣服?”
战栗笑着道,“不是,我看这些衣服都是新的,给我家老沈穿太浪费了。你先留着,等大哥回来给他穿。”
战栗本是好心,却没想戳了桂枝嫂子的伤心事。
她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滴吧滴吧的掉着眼泪,没过一会就擦掉眼泪,恢复往日坚强的那一面
桂枝嫂子将衣服推给栗子,“也不知道你大哥啥时候能回来,估计是用不上了,你拿回去穿吧,又不是值钱的东西。”
两人客气推攘之间,一辆马车从茶棚面前经过。
长流村里没有马车,家底最厚实的是村长赵岭海家,也只有驴车。如今出现在长流村的马车也只可能是祁成顺祁师爷。
战栗丢下衣服,跑到正道上仔细看了看,才返回茶棚又再三确认。
这间茶棚是村口的必经之路,想要进村肯定会路过这个茶棚。
战栗问道,“桂枝嫂子,那是祁师爷的马车吧?看着好气派啊。”
“嗯,是祁师爷。刚来村里的时候,还向我问路来着。”桂枝嫂子看了一眼,语气里带有抱怨,“还向我要了两碗好茶,结果却没给钱。哎,那些当官的就是爱欺负我们这些平头百姓。”
战栗返回茶桌,从一堆旧衣服中挑了几件最破的拿走,刚出走茶棚,就被桂枝嫂子拦住,“哎,栗子,你别走啊。这衣服你都拿走,怎么就拿了几件。”
眼看着祁成顺的马车越跑越远,追起来可能有些麻烦。
战栗急不可耐,只能应付着,“是这样的,桂枝嫂子,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件急事。这些衣服你先帮我收着,等我下次来帮你写信的时候再取走。”
说完就冲出茶棚,追着马车跑去。
桂枝嫂子眼看着她走了相反的方向,连忙追出去提醒道,“栗子,你走错了,你家在那个方向。”
声音消散在空气中,并没有传递到战栗的耳朵里。
战栗拼劲全力跑着,只是双腿毕竟赶不上马车的速度,眼看着两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她停下来,观察四周的环境,两边种满了油菜,黄灿灿的油菜花已经凋落,生出绿色的花果,随风微微荡着。
战栗在心里画了个地图,如果乘马车沿着正道走,需要经过几个弯道才能进入县府。如果凭脚力,穿过这片油菜花田,就能直达县府。
她需要在到达县府两里地的拦截住祁师爷,那相对是个死区,两头都不靠。
这对战栗来说相对安全,正好可以实施他的计策。
战栗定好主意,躬身就钻进油菜花田,穿过重重的油菜花杆。
这个时候,战栗特别感激曾经做过的特训,保持一定的速度,躬身穿越障碍物。这让她能弓着腰,在低矮的油菜花田里穿梭自如。
每行走一段距离,战栗就会从油菜花田钻出来,看一下大致方向,确认自己没有跑偏。
在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战栗的眼睛中突然扫过一个东西,她顿时收住脚步,蹲下四处查看,果然在不远处的田埂上发现一个断了把的锄头。
她躬身钻过去,将锄头拿在手里试试手劲,除了手把太短,一切都好。她又试着耍了几个招式,确定耍的得心应手之后,将从桂枝嫂子那里弄来的旧衣服穿上。
穿了厚厚的几层,完全看不出作为女子的婀娜身姿。将头发全部挽起,又撕下一块布巾蒙在脸上,将断把的锄头别在后腰,继续前行。
在到达目的地之后,就蹲守在油菜田里,双耳贴地,听着马车的动静。
不出一会,远远传来马车的动静。
战栗从后腰抽出断把的锄头,在马车快要过去的时候,及时冲了传来。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从这里过,留下买路财。”
战栗压着嗓音,憋着说出老气横秋的话,听着就是个男人的调调。
想当年,她曾经嘲笑过电视剧的山贼土匪,抢劫的时候永远这么一句老套的台词,就不能改改。
如今竟然自己也说出这么老套的说辞,不过再说完之后,就感觉真特么爽。
吁
驾车的衙役李大云及时勒紧缰绳,朝身边的衙役周成组使了个眼色,周成组心领神会,立刻将头伸进车厢,汇报,“祁师爷,有山贼。”
祁成顺此时正闭目凝神,思考马长河跟他谈的那笔买卖。
卖了栗子,所得银两均分。
对于这生意,祁师爷自是满意的。
本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得罪了县令千金,小姐的意思就是把她卖进女支院,成为人尽可夫的荡女支,后来是村长赵岭海出面求情,这才改为嫁给沈不缺为妻。
那个时候的祁成顺还心有遗憾,叹着好好的生意没做传闻那栗子生的漂亮,要是能一睡佳人,岂不是更美。
如今刚好有个人跳出来,主动愿意做这样的生意,他也乐见其成。
只是他不满意这样的分成,那个无赖的马长河也配跟他五五分账。后来又一想,这邀月楼他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