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对他笑了下,转身走了,司机也在同时发动了车子,张小默的小脑袋还伸在窗外紧紧的盯着周毅的背影,直到他进了楼看不见了才正回身,低着头傻傻的笑了。
司机觉得今天的太阳一定是从北边升起来的,他竟然在半个小时内看见老板笑了那么多次,跟别人说谁信呐。“请问,你家在哪儿?”
“哦,我住万兴村。”
司机暗惊了一下,那地方可远着呢,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把车速提高了。
万兴村离市里很远,过了郊区之后还要走好久,那地方都是农更田,至今都未开发过,所以路况很差全都是土道。一般司机很少会开车来这个地方,何况还是这么好的车。一路下来掀起一大片尘土黑亮的奔驰车马上被蒙了一层灰,连车窗都不敢开。
张小默请他把车子开到了村外就让他停了,因为村子里都是窄路,平时只走拖拉机,虽然汽车开进去也不成问题,但是要拐出来还是挺费劲的,司机也没有再坚持送他到门口,下车把后备箱里的自行车取出来,交给了他,又从车后座上取了那个红色的纸袋挂在他的车把上。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小心点。”
“麻烦你了,请问你贵姓?”张小默没有到处问人家姓名的习惯,只是,和周毅有关的人或事他都想了解都想知道,就开口问了。司机就笑着告诉他自己姓李。张小默点点头,说了声,“谢谢你了,李哥。”然后目送司机上车离开,还偷偷记下了那辆车的车牌号,才推着自行车回了家。
哥哥们全上班了不在家,张小默坐炕上对着那张名片上的字傻笑了一会儿,才转头把纸袋里的东西倒出来。不过看见里面的东西却愣住了,裤子是两条,一条是坏的那件,另外一条和身上穿的差不多,而且跟着倒出来的竟然还有一些外伤药。张小默出门的时候注意到了周毅手上拎着一个纸袋,不过没看见里面的东西,后来周毅说把那条裤子装里面了,一路上他的注意力又全被周毅引了去,竟然完全忘了想那袋子里原来装的是什么。
坏了一条裤子他竟然给自己买了两条,张小默接了人家这么多好处都觉得不自在了,转眼看看那些伤药他又觉得整个身体都被照暖了,感动的他想哭。虽然也知道周毅对他的关心只是出于歉意,并不会有其他成分在里面,但他就是觉得感动,由内而外的感动。
他有想过把那条裤子还给人家,可是他有点舍不得周毅送他的东西,最后他想,自己就贪心一回好了,把两条裤子用一个透明带封条的袋子装好,小心翼翼的藏在了自己的衣柜里,看了又看才关了衣柜的门,躺在炕上傻笑到天黑。
因为腿受了伤没办法骑车也没办法正常的走路,这样子上班也丢餐厅的脸,张小默只好请了几天的假。周毅给他的药非常的好使,几天的工夫就让伤口结了荚,张小默觉得活动自如了就回去上班了。
周围的人谁都看的出来张小默自从受伤后就变的越来越不正常了,总是一个人站在那发呆然后傻笑,哥哥们对此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他不肯说,家里人自然不知道他到底恋的是谁,也没办法和他分享心事,就只能由着他。餐厅的同事谁见了谁都问他一句,想什么呢,笑的满脸挑花的。张小默的脸更红了,可是他肯定是不会说的。
且不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地位高贵的人,光是二人的性别就有问题,他知道男人应该喜欢女人才对。自己爱上了一个同性,自己很不正常,但是张小默又觉得他的爱没有错,天经地义,喜欢了就是喜欢了,那样的男人谁不喜欢。只是不能说,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让别人知道,更不能让周先生知道,不然也许他会讨厌自己的。张小默一直觉得周毅是不喜欢男人的,因为他第一次和自己过夜根本就没碰自己,两个睡在一张床上,各盖各的被子,他没有像电视上的男人那样对自己亲亲抱抱的,可能他只是推脱不了夏老板的安排吧。还有就是张小默亲眼看见周毅带女人来吃饭,看那女人挽着他的胳膊,还和他贴那么近,肯定是他女朋友,这就更证明周毅是个正常的男人了。
这段时间张小默想了好多好多,他从小长这么大全加起来也没费过这么多脑细胞,把自己的感情把自己和周毅的种种都刨惜个透彻。最后他总结,自己绝对不能把这份感情表达出来,他爱的自卑,他觉得只要能偶尔看周先生一眼就知足了。
“小弟,白天有人打电话找你呢。”
“恩?谁呀?”
张大飞也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只含糊的说,“那人问你伤好了没,还问你上班了吗。”
张小默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是我受伤那晚给你打电话的人吗?”
“好象是。”
张小默一下子就跳了过去,眼冒金星的问道,“他都说什么了?”
“也没说啥,我说你伤好了,前两天就去上班了他就没说啥了,把电话挂了。”
张小默心潮澎湃,笑的小脸都红了,白白的牙齿露了一排,可是当着哥哥的面也不敢说什么,强忍住欢呼一声的冲动,说了声知道了就走了。张大飞又加了句,“对了,他前几天还打过一个电话,也是问你伤咋样了。”
“那,那你怎么没告诉我?啥时候打的?”
“就是你回来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