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左庭感兴趣的是躲在后面花丛里的一个人。穿着白色的衣服,漆黑如墨的长发松散的系着搭在肩膀一侧,半边身子的线条很是漂亮。不过他的脸已经彻底模糊了,从纸张破损的程度来看应该是被手指抚摸的次数过多而造成的,因为这整张照片唯独就那么一小块地方磨损了。
从他有些调皮的动作来看,应该是故意闯进镜头的,用现在的话讲叫做蹭镜。
“这姑娘是谁呀?”
被他指着一问许郡洋才发现那后面还有一个人,“佣人吧,可能。”说完他紧接着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拿过照片仔细看了一眼,那个人身上穿的根本不是当时佣人穿的麻布衣服,而是丝料的唐装。
在那个年代只有富贵人家的主子才能穿得上丝绸。这不是很奇怪吗?既然是主子为什么每张照片里都没有这个人?没有资格照全家福,并且还是个主子,难道是小妾?也不对,虽然他留着长发但仔细看那身衣服却是男款的,也就是说他是个男人。
许郡洋回想在台湾看见的家谱,不记得上面有记载曾祖父的同辈里有什么私生子之类的人物存在。
“我看不像。”不光是他连左庭都觉得那人不像是佣人。
“可能是哪家的少爷吧。算了,爱谁谁吧。”许郡洋懒得想一百年前的事,把照片放回桌子上随手又拿起了报纸,“效果图出来了吗?打电话问问。”
左庭抬手看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说完拿起座机拨通了设计室的内线电话,这边电话刚一接通还没开口,旁边手机同时响了。左庭匆匆的对电话里的人交代了一句赶紧接了工头那边打来的电话。
“什么事?”
“老,老板,你赶紧回来一趟吧。”
“不是说了我一会儿就回去吗。什么事啊,这么急?”
工头的声音都变调了,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这房子,不,不干净啊。”
电话的声音很大,许郡洋听的一清二楚,脸色当时就变了。
反倒是左庭还跟个没事人似的逗趣,“得了吧,怎么可能。”干他们这行的人都知道这个不干净指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左庭干这行四五年了可一次都没遇到过,当然也就不太信这个。不信是不信,进场前该祭拜过的也都祭拜过了,礼数可都没少了。再说,这大白天的,真有鬼也得挑晚上出来不是。
“我敢拿这事开玩笑?工人们都吓的不敢干活了。”
听到这里左庭也有些胆儿突了,抬头瞅了眼许郡洋说了句马上回去就挂断了。
许郡洋没等他开口问,起身把烟盒打火机往兜里一揣,“走,回去看看。”
“郡洋,你不会有事瞒着我吧?喂,你等等,把话说清楚。”许郡洋这时已经出了门,左庭只好匆匆收好东西快步追了出去,迎面碰上来送效果图的设计师还差点跟她撞上。“总经理,你去哪儿?”
“放桌上,回头我看。”
路上堵车加上等渡轮的时间,二人着急忙慌的赶到老宅时天色已经不早了。院子里的机器都闲着,工人们三三俩俩的聚在大门口没一个去干活的。
工头老余心急火燎的迎上来一开口就啰啰嗦嗦的埋怨,“第一眼看见这房子我就觉得不舒服,原来真不干净,早知道我就不接这活儿了。”
“没凭没据的别在那儿瞎说。”左庭瞪了他一眼,回头瞅了瞅许郡洋。
虽然是朋友可也是他现在的老板,在人家面前说人家房子不干净,你还让不让人以后安心的住了。
“什么没凭没据呀,你去看看后院那口井……”后面的话工头没敢说下去,光是想起来就够叫人害怕了。“还有这楼,天天晚上有怪动静,值夜的都听见了。其实刚开始我也不信,可我也怕出事不是,刚才我找了附近的老住户打听了一下,这一问才知道,这房子以前死过人!”
“废话,哪个地方没死过人。”
“可别的地方不闹鬼呀,不信你现在就打捅水上来看看,里面全是血水,我要是说假话我跟你姓!”工头怕他不信赶紧把工人全叫过来马上打水给他看,这一是为了找人作证,二是为了壮胆。好在是白天发现的,要是晚上,这工头估计早被吓跑了。
不过他倒是没说假话,井底的水打上来一看,连左庭的脸都白了,血红血红的水,上面零星的还飘着几根很长很长的头发。任谁看了去都会觉得太诡异了。
这会儿左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瞅着一言不发的许郡洋,摆明了是你给个解释吧。
☆、 第五章:
许郡洋也害怕,何况他还曾亲眼看见过,这房子有没有鬼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可是绝对不能认,一旦承认了估计当场就得把所有人都吓跑了,以后谁还敢来给他装修。
他努力平稳住自己的呼吸蹲下身用手在水桶里拨弄了两下,还像模像样的拿到鼻子前闻了闻,“井水被污染了。”
“啊?污染?”
“不信你们闻闻,一点儿血腥味也没有。”当然,除了他没人敢真上去闻,许郡洋抖了抖手上的鲜红色的水渍,慢条斯理的说,“应该是硝基苯、苯胺一类的东西,污染的很严重,不能用了。”那么神秘的事情他给出这么科学的解释,文化程度较低的工人们一时间还真就理解不了。
“真的只是因为污染?”
我他妈哪儿知道!许郡洋在心里骂了一句,尽量用自然一点的动作掏出湿巾使劲擦了擦手。其实刚才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