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老爹正气势汹汹的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见儿子被踹醒了,哥舒翰倒也丝毫不客气,劈头就道:「臭小子,还不起来?爹我有话问你。」
「问啥啊……」哥舒碧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叫醒,脑子还是晕晕乎乎的,见老爹一大早就来找自己算帐也毫不在意,翻个身裹住被子就将就地在地毯上睡了起来。
哪知他刚闭上眼睛,哥舒翰就一脚踩在他脑门上,「臭小子!你还睡?快起来!」
他倒也没用力,只是踩着而已,但哥舒碧还是完全清醒了,挫败的叹口气,翻身坐起来挠了许久凌乱的头发,才认命的开口:「昨晚的事,我可以解释。」
「谁听你解释?」哥舒翰早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拍着桌子大吼:「你这个不肖子!」
「……你昨晚已经骂过了……」哥舒碧打了个哈欠。
「趁着老爹长期不在京城,你居然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哥舒翰继续拍桌子大骂。
「……」哥舒碧还是不以为意的表情,不过心里也开始有点嘀咕。
父亲从来很少过问自己的私事,怎么这次一反常态?难道是昨晚的画面太劲爆,把他老人家当真给刺激到了不成?
看来……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啊……
他正打算开口,哥舒翰又咆哮了一句,「你居然是下面那个!太丢人了!」
「……嗄?」饶是哥舒碧素来机智,闻言也不禁一怔,傻傻的看着父亲。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翻身在上把王爷给压在下面,你就不是我哥舒翰的儿子!」
看哥舒翰那架势,颇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的气魄。
「……」
至此,哥舒碧的心情当真可用跌宕起伏波澜壮阔来形容,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狂笑出来。
一边笑,他还一边对父亲说道:「爹,这点你尽管放心好了。」
要知道,小花奴才是每次都在下面的那个啊!
「真的放心?」哥舒翰扬扬眉。
「当真放心。」哥舒碧也扬扬眉。
两父子的动作一样,表情也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
父子俩傻笑了一阵,哥舒碧就裹住被子倒头继续再睡,哥舒翰也打算离开,正在此时,门口传来管家的叫唤声。
「老爷,都准备好了。」
「是吗?」哥舒翰点点头,刚走出一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身把儿子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后天陛下要在御苑狩猎,你要不要跟着爹去?」
「狩猎啊……」哥舒碧本想拒绝,但一看到老爹的脸,马上乖乖点头,「跟,当然跟!」
他不傻,早就看到了父亲眼里那「你敢不跟来伺候老子」的目光,自然很识时务的知道这个时候还是当个听话的儿子比较好。
见儿子点头,哥舒翰也满意了,这才放手,哥舒碧便一下子又缩回被窝里。
哥舒翰也由他,挥挥手,就转身出去了。
哥舒碧早被搅和得睡意全无,窝在被子里发了半天呆,最后挠挠头,还是起了床,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玄宗御苑狩猎,李必然也会参加,自己若是随着老爹一起去,自然也能见到小花奴?/p>
所以说,他之所以那么乖觉的答应,不光是因为老爹的「威胁」,还是为了能顺便……可以和小花奴见面,一偿相思之苦,免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的这番心思哥舒翰有没有猜到,那自然是天知地知了。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玄宗御苑狩猎的日子。
正如哥舒碧所料,李果然随侍在玄宗身边?/p>
李虽然是出了名的闲散王爷爱玩闹,但箭术还是相当不俗的。当初杜甫投在他门下的时候,也曾作诗赞道「箭出飞鞚内,上又回翠麟」,箭术之精妙可见一斑,也就难怪狩猎的时候,玄宗会把他带在身边了?/p>
远远的看到玄宗一行人过来,等候已久的一干朝臣们都纷纷行礼。
哥舒碧就紧跟在父亲身边,牵马拎箭。虽然是些小厮的活计,他却毫不在意,注意力都在父亲身上。
玄宗狩猎,除了皇室子弟们之外,连杨国忠、安禄山等人都来了。而哥舒翰又向来和安禄山不和,朝野皆知。虽然玄宗为了社稷考虑,常劝他们和解以兄弟相称,但收效甚微。碍于玄宗的面子,在他面前,哥舒翰和安禄山还稍微收敛点,一旦离开玄宗视线,哥舒翰就理也不理安禄山,甚是轻蔑。
安禄山肚皮厚,脸皮也厚,见哥舒翰不理会自己,虽然心里也不舒服,但为了讨好玄宗,还是主动去和哥舒翰套交情,骑着马赶上来,陪着笑脸道:「哥舒将军。」
见是安禄山,哥舒翰就不禁皱眉,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再怎么不想理会,还是回道:「节度使大人,有何指教?」
哥舒翰话里讽刺意味甚重,安禄山狡猾,哪会听不出来?但他还是笑呵呵的装傻开口:「闻听将军将令堂也接到了长安,禄山久闻令堂于阗尉迟氏贤良淑德,想上门拜访一下老人家,不知哪日有空?」
「家母年事已高,向来不见外人。」哥舒翰冷冷的就回绝了。
安禄山眼珠转了转,又继续笑道:「禄山父亲是胡人,母亲是突厥人,而哥舒将军父亲是突厥人,母亲是胡人,如此说来,咱们俩的血统一样,应该亲近些才是,怎地哥舒将军如此冷淡?」
听了安禄山的话,哥舒翰并未马上回答,而是看了看他。
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