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十三四岁的少年,此时却有些局促,垂首看着面前的地面,看不清样貌,可李沁知道他一定很好看,原因无他,她同母的姐姐就非常的漂亮。此时他双手无意识的揉着衣襟,好像发现不对,又连忙放手,接着悄悄的抬头,眼睛没有目标的乱转了一圈儿,却又低了下去。
李沁收回目光,嘴角微勾,这也是个有意思的人!李沁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刘二太太跟傅老夫人商量家事上。
刘二太太在婆母面前很乖巧,虽说傅老夫人不管着家,可刘二太太几乎事事都不绕过傅老夫人。傅老夫人也不吝指教,可是似乎连傅老夫人都没有注意到,刘二太太回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不过到也难为这婆媳二人对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聊的这么带劲儿。
几人被傅老夫人留在朝晖堂用了早饭。
饭后,刘二太太匆匆赶回易静堂处理府中诸事。五少爷陈彦清从来到朝晖堂开始就很急着走的样子,挨到吃完饭也火烧屁股似得走了。
两人都走之后,陈彦重也有点坐不下去了。
恰在此时袁妈妈进来,见李沁跟陈彦重还在,明显的愣了一下。袁妈妈一路匆匆而来,明显有事要回的样子。
陈彦重连忙站起来呐呐道:“祖母,夫子交代孙儿的一篇文章,孙儿还没有会,孙儿先回去了!”
“嗯,去吧!”傅老夫人看了袁妈妈一眼,这才答应道。
陈彦重又给傅老夫人躬身行礼,这才走了出去。从头到尾傅老夫人连个眼风都没扫陈彦重一下,陈彦重却没因此而有一丝的不尊或者怨气。
此时朝晖堂的小花厅里就坐着傅老夫人还有李沁,以及刚刚进来的袁妈妈。
傅老夫人看了李沁一眼,看来恢复的不错,脸上不自觉的变柔和起来,“看来你身子恢复的不错了,你有什么事儿要对我说?”
“真是什么都瞒不了您老人家,李沁确实有点小事儿要跟外祖母您商量一下。”在对方慈爱的目光下,李沁略微有些不自在,大多的还是感动。
傅老夫人见此,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吗?还是有什么别的烦心事儿了?”如李沁这样心思单纯而简单的女娃子,怕是掉个喜欢的头饰都要难过的哭上半天了,要是有那不长眼的,真说了或者做了什么,难免要难受好一阵子了。
“回外祖母,李沁已经大好,也没有不舒服的,更没什么烦心的事儿。”李沁怕傅老夫人想多,连忙接着说道:“外祖母,是这样的,过些日子就是家母的忌日了,我抄了几卷经,想着拿去供奉在佛前,也算是……”
李沁有些遍不下去。
可看在傅老夫人的眼里就是李沁哽咽着,满眼都是对亡母思念。
傅老夫人渐渐严肃起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应该的,回头让姚妈妈亲自跑一趟普济寺,难为你这孩子了。”
李沁急急的道:“不,外祖母,这次李沁想亲自去!若是往日里身子不好,也就罢了,如今我已大好,这些事情就想亲自去做。”
知道李沁这些日子一直食素,傅老夫人还当她近来身子不好才食素,却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这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她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惦念着自己的亲人。傅老夫人心里又是欣慰,更多的却是难过!
“我知道你这丫头是个纯孝的,可你前些日子才……”傅老夫人有些犹豫,毕竟才好些,可不能在有差错。
“老夫人,您就应了吧!姑娘这样多难得,您要是担心,到时候就让老奴跟着一起去吧!照应的仔细些,在多带几个人,也稳妥些。”一直站在一边的袁妈妈适时出来说话。
李沁倒是没想到,袁妈妈会在这个时候帮自己说话,她确信从没跟袁妈妈有过接触,不知袁妈妈这样是为何?倒是听说粒儿那丫头跟袁妈妈还比较熟悉的,难不成是因为粒儿?
傅老夫人沉默不语,仔细的想了下才道:“罢了,有你跟着我自然是放心的,回头就由你去安排下去。”
“是!”
“谢外祖母!”李沁说着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说定了在三月十八那日由袁妈妈跟着李沁一起出去。
李沁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略坐了会儿,就辞了傅老夫人出了朝晖堂。
“老夫人,昨天回来的晚了点,就没来回禀,只关照了几个师傅,尊您的吩咐,没让六姑娘知道。”袁妈妈看着傅老夫人,满脸神伤,大约又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袁妈妈有心想说些其他的事情,来分散一下傅老夫人的注意力。
“嗯,苦了那两个孩子了,到底也不是他们的错!你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傅老夫人说着示意袁妈妈下去。
袁妈妈见此,轻轻的走了出去。
傅老夫人略坐了会儿,起身去了佛堂。
且说,陈彦重出了朝晖堂,找了个借口打发了随身伺候的小厮九仓。九仓乐得自由,快快活活的去二门上寻相熟的人出去玩了。左右就算自己一天不出现,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九仓走后,陈彦重收回刚刚呐呐的神情,一个人缓步往回走。
这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左边是听风楼的外院墙,右边则是翠微阁的后门,翠微阁是原先大姑娘陈彦芬的住处,如今自然是空置着的。
这条甬道也是回漱湘小居最快捷的路,是以当李沁在甬道那头出现的时候,陈彦重一点也没意外,因为他本就是在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