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颓叔年纪大了,首先“嘭!”一下跌坐在地上,一脸的苍白,不知怎么办才好。
虢公丑也是一脸苍白,方才他还说不要紧张,不要自乱阵脚,此时虢公丑已经说不出这话了。
就在众人慌乱的时候,突听幽幽的笑声,吴纠齐侯率先从外面走了进来,果然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后面跟着整齐划一的若敖六卒,还有齐国精兵,周公阆与王子郑也被簇拥着走了进来。
众人一走进来,就看到一身天子衣袍的王子带,王子带也有些慌乱,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进来。
吴纠率先走进路寝宫,走进来之后,与上手的王子带和士大夫们保持一个距离,笑眯眯的说:“各位久等了,咱们现在可以秘密商讨退位让贤的事情了?”
他的话一出,王子带脸色几乎变成了黑色的锅底,说:“楚王带兵包围王宫,这是什么意思?”
吴纠笑了笑,说:“没什么意思?如今局势动/荡,谁知会不会有狼子野心的人?”
他说着,盯着王子带,随即又把目光转向虢公丑,又说:“谁知会不会有自作聪明,偏偏又站错队的人?”
最后吴纠把目光转向大夫颓叔桃子和单伯,笑着说:“谁知会不会有一些想要玩/弄/权/术,独掌大/权的人?”
众人听到吴纠的话,吴纠可谓是字字见血,让那些人脸色更是不好看。
吴纠说罢了,转过身来,抬起手来,示意请姬阆走过来,笑着说:“如今王子带深明大/义,想要退位让贤,正好王子带的父亲乃是周公,血统高贵,先王驾崩,周公是最有继承权的人,没人比他更加正统,更加合乎礼法。”
姬阆慢慢的走过来,眯着眼睛与王子带对视,王子带满脸的狰狞,似乎十分不甘心,然而此时他们已经被几千精兵包围,而他们只准备了一千虎贲军。
之前也说过,因为胡齐驾崩,洛师混乱,宫中的士兵很多都逃走了,这一千虎贲军,已经是王宫之中能调配的最大极限了,然而他们都没想到,吴纠和齐侯竟然会带重兵进宫,这不是逼宫么!?
王子带眼看到嘴的鸭子要飞了,沉声说:“齐公与楚王带兵入宫,还是这么多重兵,难道不是来秘密商议要事的?反而看起来更像是逼宫!”
吴纠笑了笑,说:“什么?逼宫?何来逼宫一说?毕竟王子深明大/义,不是准备主动退位么?只有对于那些不识时务的人,我们才会兵戈相向,毕竟嘛,以和为贵。”
吴纠说的时候,虽然在笑,但是笑的一点儿也没有诚意,而且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如今是隆冬,而王子带额头上全都是冷汗,何止是他流冷汗,旁边的虢公和大夫们都在流汗。
虢公丑本还想要强占吴纠和姬阆,如今一看,却吓得腿软,只好强装镇定的说:“这……这……齐公和楚王想的也是周到,说的是说的是,如今是非常时期,齐公和楚王也是为了万全之计着想,来来,各位都辛苦了,不如咱们入席,先喝两杯酒水,吃几口珍馐美味再说。”
齐侯眯着眼睛,说:“喝酒吃肉就不必了,毕竟现在到处都是乱臣贼子,谁知会不会有人在酒水中下毒?稍有不慎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虢公丑被点破了,瞬间脸色更是难看。
吴纠笑眯眯的说:“好了,夜色这么深了,再耽误一会儿,恐怕就要天亮了,反正你们是来退位让贤的,如因姬阆贤明仁义,正是做天子的最佳人选,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寡人已经有些乏了,还想回去歇息呢。”
他说着,摆了摆袖子,说:“若敖六卒听令!”
“是!”
若敖士兵立刻抱拳拱手,动作整齐划一,吴纠冷冷一笑,说:“如今王子带退位让贤与周公,在场群臣行跪拜之力,不跪拜的,视为乱臣贼子……斩首示/众!”
“是!”
若敖士兵立刻又拱手山呼,吴纠说完,对面那些人的脸色就更差了,一个个左顾右盼,不知如何是好。
酒中有毒,但是齐侯吴纠他们不喝,路寝宫四周有埋伏的虎贲军,然而此时齐国和楚国带来的兵马更多,王子带的天子宝座瞬间变成了梦幻泡影,这让王子带如何能甘心?
这不是王子带不甘心,虢公也不甘心,那些士大夫们也不甘心,然而此时,仿佛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想到齐侯和吴纠能这般“无/耻”,直接开着大军进来逼宫呢?
吴纠见他们迟迟不动,眯眼说:“怎么?当寡人的话是耳旁风么?”
他这么一说,就听到“噗通!”一声,虢公丑竟然第一个跪了下来,连忙磕头行大礼,说:“丑恭祝新天子登基,拜见新天子,天子万年!”
虢公丑突然倒戈,毕竟也没有办法,他们已经被包围了,又没有转圜的余地,若是不跪,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情,虢公丑和王子带本就是互利互惠,如今王子带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虢公丑怎么可能舍命保他?
王子带震/惊的说:“虢公!你……”
虢公丑却不理他,有虢公打头,士大夫颓叔和桃子对视了一眼,也纷纷跪下来,口称:“小人拜见新王,新王万年!”
单伯一看,大家都跪在了地上,赶紧也跟着跪在地上,口称万年,不敢再造次。
虢公士大夫们全都跪了下来,旁边的寺人宫女赶紧也纷纷跪下来,全都不敢站着,恐怕掉脑袋。
姬阆听着山呼的万年,看着跪了一地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