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军相安无事的一个月之后,鬻拳终于组/织了队伍,准备对齐国军/队迎头痛击。
这次发兵,鬻拳亲自登上城楼,朗声动员全军,监军昨夜喝酒吃肉,天亮才睡下,刚睡下就准备发兵了,无奈的起来,一同站在城门楼上。
此时便是哈欠连天,一声一声的打,鬻拳正在动员全军,监军则是在旁边大哈欠,不过幸好军中的士兵们都不待见这个监军,因此根本当他不存在。
这一次是复仇之战,鬻拳朗声说:“只准赢,不准输,明白么!?”
城下的士兵纷纷拔/出青铜宝剑,大喝的声音冲破天际。
已经是冬季了,秋天就这么悄然过去,这个地方要比齐国暖和一些,但是因为是荒郊野岭,一片荒芜,因此风沙很大,一到冬天,天亮还晚,吴纠就缩在被子里,懒着被窝。
齐侯一大早便听到鬻拳整顿兵马,准备出征的消息,洗漱之后去幕府转了一圈,听了听大家的报告,回来一看,吴纠竟然还懒在被子里,根本不像是要打仗的样子。
齐侯无奈的走过去,伸手将被子一掀,他刚在外面走了一圈儿,体温再高也吹凉了,于是用自己冰凉的掌心钻紧吴纠的衣裳里。
“啊!”
吴纠短促的喊了一声,因为在睡梦中,那声音真是沙哑,类似于呻/吟,齐侯一听,嗓子眼都发紧了,不过如今不是时候。
吴纠缩了缩,似乎在找自己的被子,伸手抓来抓去的,皱着眉,只是抓到了齐侯的掌心,迷迷糊糊就将齐侯的掌心搭在自己身上,好像是当被子一样。
齐侯又被吴纠给萌坏了,凑在吴纠耳边低声说:“小懒猫,快起来罢?”
吴纠使劲摇头,缩了缩,用手挡住脸,似乎要睡懒觉,齐侯当真没辙了,这是要打仗的意思么?怎么一点儿紧张感觉都没有?
齐侯又说:“二哥乖,起来罢,楚国人马上要发兵了。”
吴纠被齐侯不厌其烦的叫醒,终于是醒了一些,皱着眉,起床气很大,声音沙哑的说:“反正要输,让我多睡会儿……”
齐侯一听,顿时笑了出来,不过吴纠说的没错,他们这回的目的是输,和楚国人恰恰相反,他们这次只能输,不能赢。
这也是吴纠的计划一部分。
其实吴纠想的很有道理,楚国这一战,鬻拳肯定用尽全力报复他们,若是硬碰硬就不值得了,因此吴纠让大家不要用出全力,楚国人打,他们就跑,完全不需要拼命。
吴纠被齐侯抱起来,无奈的去洗漱了,等一切都妥当,楚国人的喊声似乎都要逼过来了。
吴纠经历了起床气,终于又“容光焕发”了,仿佛那起床气的并非本体一样。
楚国大军很快挺来,齐侯命曹刿领兵出征,两军很快交锋,不过打了没有一会儿,齐国士兵立刻丢盔卸甲了。
监军远远的看到这场面,立刻说:“追啊!派兵追击啊!”
鬻拳却因为已经吃过大亏,就害怕齐国人又耍诈,便说:“等一等!”
显然士兵都听鬻拳的话,并不把那监军当回事儿,因此那监军十分生气,嘲讽的说:“鬻拳将军这是何意?敌人败退?我们不追击,这是什么道理!?难道鬻拳将军真是齐国人派来的细作不成?”
鬻拳听他这么说,顿时脸色一寒,冷冷的盯着那监军,监军本是个寺人,平日里没打过仗,这还是头一次,他只是来做个眼线的,如今被鬻拳这么一蹬,顿时吓怕了,骨子里的奴性也就出来了,连忙缩了缩。
鬻拳冷冷的说:“监军大人怎知不是齐国人耍诈?不看清楚,鬻拳不敢轻举妄动。”
鬻拳命大军停顿下来,派了先遣部/队过去探究,吴纠见楚国大军没有跟过来,笑了笑说:“鬻拳这回长了心眼儿。”
齐侯则是笑眯眯的说:“二哥放心好了,因为论坏心眼儿,鬻拳将军一定比不过二哥的。”
吴纠白了齐侯一眼,心想这是夸奖么?
鬻拳的先遣部/队很快回来了,跪下来报告说:“回禀将军,齐国人是真的败退,齐国人退回大营了!”
鬻拳一听,皱了皱眉,这个时候那监军就得意了,说:“好端端一个机会,就被你这样浪费了,哼哼,还说的头头是道儿?!我看你就是齐国人的细作!”
他这么一说,连身边的士兵都不干了,立刻“嗤!!”的拔剑,说:“你说什么!?”
那监军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咚!”一声被绊倒,竟然摔了一个大屁墩儿,倒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鬻拳抬手说:“莫动手。”
士兵们这才将佩剑“嗤——”一声引回剑鞘中,监军一看,终于来了气势,从地上爬起来,使劲担着自己的袍子,指着那些人咒骂说:“你们等着!哼!咱们走着瞧!我一会儿便给令尹大人写军报,汇报你们的失职,错失了大好的良机!还对本监军无礼!”
他说着,大踏步就走了。
吴纠见他们没追上来,就知道鬻拳性格小心谨慎,的确是个人才,不过没关系,齐侯说的对,论坏心眼儿,鬻拳比吴纠差的还远。
葆申责怪的书信很快就到了,仿佛是每日的日常一样,非常准时,责怪鬻拳不尽力,愧对先王等等,葆申说,若是鬻拳再不尽力,就要革掉他统帅的职务,将他遣回都城受罚。
楚军听说了这个消息,都非常愤怒,必然是那监军挑事儿,有人还偷偷抓/住那监军,暴打了一顿,可想后知后果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