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貂一路嘶声力竭的大喊声,一路就被士兵推了出去,他方才对周人那么不友好,咄咄相逼,刚才又砍了几个义渠士兵,已经是两面不讨好,如今士兵押着他,丝毫不含糊,直接就给带走了。
幕府外面很快传来嘶声力竭的惨叫/声,公子貂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吴纠这才挑眉笑了笑,说:“义渠使臣诚意不小,那咱们签盟书罢?”
“请!”
义渠使臣连忙与周人签订了盟约,签好盟约之后,两边打算放人,义渠退回秦国以北,撤兵五十里,将土地让给秦国所有。
义渠使臣当天下午就动身了,吴纠说:“等使臣到了秦国边关,自会见到你们的义渠王,寡人奉/劝你们一句,好自为之罢!”
义渠使臣坐在高头大马上,明明应该是俯视着吴纠,然而却感觉自己根本无法俯视他,那气势完全不对。
义渠使臣笑了一声,拱手说:“楚王足智多谋,我们义渠人服了,但是今日,我们义渠只服楚国,只服楚王,并不是怕了服了周人……这天下,十年之内,定是楚国人的了,我们义渠,也只好去西北面了。”
他说着,幽幽一笑,纵马出了行辕,带着义渠那些残兵向西北而去。
方才义渠使臣这话,是当着姬阆和王子郑的面儿说的,这话的目的很明显了,“这天下十年之内,定是楚国人的了”,明显是挑/拨离间,就是说给周人听的。
如今楚国为了周国和秦国的事情奔波劳走,义渠吃了前所未有的大亏,自然要用挑/拨离间来收场了,不然走的太亏了。
诸国国君之中,并非都是楚国和齐国的盟友,如今解决了义渠的外患,内部的分歧就变得很明显了,众人一听这个,都看向吴纠。
吴纠到不怎么在意,说:“盟约已经到手了,天子身/子虚弱,请天子进行辕休息,择时返回洛师坐镇罢。”
姬阆点了点头,还想要多谢吴纠,只是话没说出来,已经一口气提不上来,整个人晕了过去,王子郑吃了一惊,连忙一把抄住姬阆,说:“父亲!”
吴纠赶紧让随行的棠巫给姬阆诊治,姬阆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脸色不太好,他之前一直绝/食,身/子已经掏空了,如今虽然吃东西,但是稍微有些厌食,再加上姬阆身为天子,被义渠俘虏,心中忧虑,他本就是一个心思过重的人,如今更是忧虑成疾,身上的病痛,再加上心中的病痛,自然要昏倒了。
棠巫给姬阆开了个方子,让他按时喝药吃饭,放宽心思,并不是什么大病,很快就会好,只怕他不放宽心思,毕竟做过俘虏的天子,不是那么好服众的,这次回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姬阆昏迷了一阵,王子郑一直守在旁边,天色昏暗下来的时候,姬阆终于醒了过来,王子郑一阵欣喜,连忙轻声说:“父亲,父亲?”
姬阆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王子郑守在自己榻边,忍不住抬手抚/摸了一下王子郑的脸颊,低声说:“郑儿,你为何那么不听话?”
王子郑听到他的话,立刻将怀中的印绶拿出来,放在姬阆手中,姬阆根本握不住,王子郑就拖着他的手,握着姬阆的手,帮他握住印绶,说:“父亲,您别多想,好好儿养好身/子,咱们才好回洛师去。”
姬阆叹了口气,说:“为父做过俘虏,如何还有颜面回洛师去,这印绶……”
他还没说完,王子郑立刻说:“父亲,您不必多言了,儿子是不会继承王/位的,父亲如今好好儿的,儿子只想辅佐您,若有人敢说父亲一个不字,儿子与他拼命。”
姬阆听到王子郑说这番话,顿时心中有些发酸,王子郑连忙轻声说:“父亲,您别想太多了,养伤要紧,棠巫说了,父亲思虑过重,您安心养伤,剩下的事情,交给儿子就可以了。”
姬阆点了点头,正好棠巫将药和晚膳端过来了,王子郑就亲自喂给姬阆,因为姬阆有些厌食,吃了胃里不舒服,因此要先喝药,喝了药保护胃,这才好吃东西。
只是姬阆根本吃不下/药,苦涩的味道让他十分不好下咽,下意识的想吐,把喝进去的药全都吐了出来。
吴纠就知道姬阆肯定吃不下东西,便亲自去膳房走了一圈,用精米熬了一些软烂的米粥来,只要上面的米糊糊,他和齐侯进来的时候,果然看到姬阆在吐,脸色难看的不行,整个人苍白无力,瘫在榻上,出了一头的冷汗。
王子郑犹如困兽一般,在周围徘徊着,不知如何是好,吴纠赶紧把米粥递给王子郑,说:“给天子喝罢,这东西没什么滋味儿,跟水似的,却极为养人,先吃这个。”
王子郑谢过吴纠,赶紧喂姬阆吃下去,姬阆竟然真的能吃这个,只是没吃多少,不过总是吃下了肚,吃了之后,王子郑哄着姬阆睡觉,还轻轻的拍着,仿佛是哄小孩子一般,看着姬阆睡熟之后,才松了口气。
王子郑轻声对吴纠说:“多谢楚王大恩大德。”
吴纠低声说:“不必谢了,只是举手之劳,左司马照顾着天子罢。”
王子郑踟蹰了一下,拱手说:“王上,郑有一事……”
吴纠已经打断他的话,说:“寡人知道,你想离开楚国,回洛师去,对么?”
王子郑被他说中了,顿时面上有些不好意思,说:“王上栽培,郑本该铭记于心,只是……只是如今父亲这般模样,郑实在放心不下,请王上宽限些时日,等父亲病好之后,郑就回国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