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和王琪一左一右,紧跟在林宛的软轿两边。
李公公一直等在寿禧宫大门外,见林宛被抬了出来,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担忧。见大家都面色凝重,不发一言,他也不敢多问,连忙转身先一步向玉琳宫跑去。他得先赶回去报信,让玉妃娘娘好有所准备。
软轿抬进玉琳宫,玉妃已经等在了正殿门口,目光中满是关切,但面色却十分平静,低声吩咐身边的其珍给寿禧宫的侍卫赏钱。
侍卫将软轿放在玉琳宫的正殿门口,青桐将林宛抱起,一路跟着玉妃,向她的寝殿走去。
进了寝殿,青桐将林宛放在贵妃榻上,轻轻将她的双脚抬起,平放在榻上。
林宛这才完全放松下来,疼得眼泪直流,委屈地低声哭泣,道:“玉姨,宛儿脚疼……”
玉妃心疼地皱起了眉头,站在榻边,看着林宛的伤处,却不敢碰她,焦急地问道:“除了双脚,还有哪里受伤了吗?”
林宛摇了摇头,道:“没有,太后娘娘就是想要看看我的胎记,才故意烫伤我的脚。她和金掌宫都看清楚了,还请了冯老御医来鉴别,最后才终于放心了。”
王琪从袖中拿出自己配的烫伤药,一声不吭地走到榻边,仔仔细细地帮林宛涂药。
清凉的药膏涂在林宛的脚上,林宛顿时就觉得好多了,深吸了一口气,将眼中的泪水慢慢收了回去。转头看着玉妃,蹙眉问道:“玉姨,您知道冯老御医是什么人吗?他和太后娘娘又是什么关系?”
玉妃闻言一怔,想了想,才道:“冯老御医是上一代太医局的首席御医,自从先皇驾崩后,他就离开了太医局。虽然有人说他在寿禧宫后面的药房里钻研医术,但却没有人见过他。”
林宛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玉姨,您还知道一些什么有关于冯老御医的事情吗?”
玉妃疑惑地问道:“宛儿,你为什么突然问起他来?”
林宛拿出袖中刚才冯老御医丢给她的药瓶,道:“刚才太后娘娘请他来给宛儿瞧伤,他给了我这个药瓶,而且还看出我是用药水掩去了胎记,但是他却没有拆穿我。所以,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
玉妃了然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听说他从前就与太后娘娘的关系非同一般。但是,自从先皇驾崩之后,他与太后娘娘好像因为什么事情闹得有些不愉快,他也不太愿意再见到太后娘娘了,终日躲在他的药房里不出来。”
王琪帮林宛涂完药膏,站起身来,好奇地接过林宛手中的药瓶,打开来闻了闻,心下不由大惊,瞪大了眼睛,对林宛道:“小姐,这药水似乎与药王谷有关。”
林宛一怔,脱口问道:“你确定吗?这药水怎么会与药王谷有关呢?”
王琪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我确定。这药水的配方虽然已经经过了改良,但是,我还是可以看出它与药王谷的联系。而且,这制药的手法是药王谷的不传之秘。”顿了顿,又道:“从手法的纯熟度来看,比师傅也不差。”
林宛微微点头,心中不由想到,难道是因为冯老御医看出了自己脚踝上的药水也来自药王谷,所以才帮自己的吗?
玉妃沉思许久,才道:“小琪说得对,我也曾经听人说过,冯老御医的医术来自于药王谷,堪称天下第一。论起来,应该比当今的医圣前辈还要高上一辈。”
王琪也若有所思地道:“我听师傅说,我曾经有一位师叔祖,是一名医学奇才,却因为贪慕虚荣,走上了仕途。后来,被师祖逐出了师门。不知是否就是这位冯老御医?”
玉妃关心地却不是这些,她看着林宛的脚踝,担忧地问道:“宛儿,那冯老御医是如何帮你隐瞒的?太后娘娘她相信了吗?”
林宛展颜一笑,点了点头,道:“玉姨放心,如果冯老御医真的是从药王谷出来的,他就应该不会出卖我。而且,我能看出来,他对太后娘娘十分不满,太后娘娘也拿他没有办法。太后娘娘有没有完全相信,我不知道。但是,她若怀疑我故意掩去胎记,就应该不会放我回来。”
玉妃深吸一口气,心中想着仍然感到后怕,若是冯老御医没有帮助林宛隐瞒,林宛还真是有可能无法活着走出寿禧宫了。这些年,死得不明不白的宫妃和宫女,还少吗?都说后宫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点儿也不假。对于太后娘娘来说,她想要一个人的命,那实在是太容易了。
正说着,李公公在殿外躬身一礼,得到了玉妃的准许,才快步走了进来,低声禀道:“娘娘,大长公主殿下进宫了,此刻已经气冲冲地去了寿禧宫。”
玉妃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让人注意着那边的情况,有什么异动,尽快来报。”
“是,娘娘。”李公公躬身领命,转身走出了寝殿。
玉妃转头看着林宛,微微一笑,道:“看来大长公主殿下,还真是拿你当亲生女儿一样,一听到消息,就来找太后娘娘兴师问罪了。”说着,摇了摇头,又道:“今日,只怕太后娘娘和大长公主殿下又要闹僵了。”
林宛心中愧疚,垂下了头,轻叹一声,道:“都是因为我,师傅才会和太后娘娘起冲突,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玉妃却摇了摇头,笑道:“太后娘娘和大长公主殿下之间的矛盾可不是因你而起的,二十多年的恩怨,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化解的?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