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惠看着玉婕妤和皇帝相依相偎,心中的火苗燃烧难灭。
好个萤琅!好个贱人!
在她身边伺候那么多年她从来不知道萤琅有这样的心机!
这样该死的狐媚子!迟早要掐死去!
禹惠被太监送回宫殿,禁足。
海棠花园里一时间鸟雀都静了,不闻声响。
远远的,假山后边走出来一个太监,提着花篮子,来到海棠花园处摘上些鲜嫩鲜嫩的海棠花,满满的一篮子。才走回了御膳房。
逐西见到王才提着篮子来,诶哟一声:“我的祖宗哟!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王才是得罪封仪人后,由二品太监成为五品太监的那一位。
在提供封仪人和左睿青“来往情书”上立了大功。
夏粽把人要到了御膳房,现下在逐西手底下做副手。
王才将娇嫩的海棠花送到了逐西手里,看他这么着急他却笑起来道:“公公,奴才撞见了一桩事,耽搁了。”
逐西一听,顿时眉头皱起来,紧着问道:“撞见什么事了?”
王才却笑而不语。
逐西瞪他一眼,提着篮子交给夏粽。
“你要的海棠花。”
夏粽细细处理了来,做了羹。
等送了膳食,夏粽回到御膳房收了尾,自己做了一份红包群今日发来的一个方子,辣子鸡丁。
辣子鸡丁是样寻常的小吃,可是这方子是改良来着,味道更是鲜辣下饭。
逐西、王才也不客气,围着夏粽坐下来。
这御膳房里的人都一一散去了。
还有灶火微微闪烁。
王才这边细细的将今日在海棠花园里所看到的事情一一说来。
几人吃得嘴巴仿佛要冒火了,可是就是想接着吃。
王才说完了看夏粽。
逐西听完了看夏粽。
夏粽夹起一块鸡肉,扒了口饭。“这宫里聪明的人多,愚蠢的人更多。吃饭吃饭!”
逐西和王才互看了一眼,都轻轻笑了。
是啊!
这宫里聪明的人多,愚蠢的人更多。
辣子鸡丁实在是太辣了,而且夏粽还配上了剁椒鱼头,佐了一盘子麻婆豆腐,三人实在是受不了,夏粽从井水里端出来一盆猪皮冻。
三人一人一碗,就着井水边上的大树墩子上坐下来,哧溜哧溜的咬着猪皮冻。
月亮又大又圆!
夏粽说道:“猪皮冻打算明日里用热油炒了辣子拌上去,洒点小葱,做午饭来吃的。”
王才听了砸吧一下嘴皮子。
逐西却惊恐了:“还吃辣?回头脸上要冒出些脏东西来,当值的时候主子看到了可是要嫌弃的!”
夏粽微微笑:“我年幼时饿得不行,又不敢偷旁的菜,怕被人知晓,只得去偷了红辣子来嚼,嘴里起了三五个大泡。”
王才接口道:“奴才四岁时就入了宫,同奴才当初入宫的人数总有四十人,如今同一批去宫门前见家人的却只有六人了。”
逐西哧溜完一碗猪皮冻,又接了一碗来吃,“杂家也是四岁入的宫,啧啧,那可真是血啊汗啊泪啊全都当水咽下去。没脸子的众人就踩着你!你有点脸子,众人都捧着你,可又都盼着你摔下来。我头一回给一位小主奉茶,茶水翻下来,那也得一声不吭的接着了,皮子都烫烂掉了,脸上都不得有半点痛苦,由着接手的人将茶具换上了,才默默退出去。”
逐西砸吧砸吧嘴巴,摸摸自己滚圆的肚皮,笑道:“杂家还以为宫里最多也就吃这样的苦了,可是大的苦头,更大的苦头还在后边了。夏粽,杂家一开始很是艳羡你啊,年纪轻轻就得了太后青眼,这宫里头除了那些个得宠的主子,没一个不敬着你的。可是后来,看你每走一步都在断头台上,杂家就不羡慕你了。”
夏粽听着轻轻笑了起来:“我这辈子就想出宫开个小摊子,娶个贤惠的妻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王才和逐西听夏粽这么一说都苦笑起来。
逐西道:“你这是戳心窝子啊。”
他们都是没有根的人,出宫都要看有没有命活到那年纪了!至于结婚娶亲这种事情却是这辈子都不敢的奢望了。
夏粽诶诶叹息一声:“能活着出宫再说吧。”
三人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同往前走,在路上各奔自个儿的院子。
国子监里,唐皓那个留级的师兄已经睡得人事不知,可是唐皓却拿着夏粽的玉佩坐在他那个师兄坐过的大石头上,对着月光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
这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
正面是几只粽子!
背面是个夏字。
这是信物。
能够在钱庄里提银子。未有眷恋人,不知相思苦。唐皓摩挲着玉佩,许久了,突然苦笑一声。
唐皓啊唐皓!你这般眷恋这个人,可是……他有没有丁点想着你?
他或许只是把你当小猫小狗养着!
他或许只是在你身上搏一个前程!
在这无尽的黑暗岁月里,去年的风雪里仿佛是温暖的时候。国子监的日子很是难过!
虽然皇家子弟的身份是被掩盖的,但是这里又有谁不是心中有数呢?他无权无势也没有靠山,被身份显赫的皇子侮辱成了家常便饭。
可是他却只能忍。
他那个父皇……就如糯米说的那样,要是在皇宫里,他可能还会记得有个儿子救过他!但是在国子监,他早就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从冷宫出来的儿子。
在皇帝的眼里,众生的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