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人自是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俱是抬头看着门口,直到一声撕心裂肺地声音之后,就听到一个丫鬟喜极而泣地声音喊道“生了,生了。”
曾榕身子一软,险些要摔倒。倒是纪清晨整个人站地笔直笔直地,就连眼神都不带眨一下地,反倒是叫一旁的杏儿心里头有些发怵。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就听到里头传来小婴儿响亮的啼哭声,随后许夫人便掀了帘子进来,手里头抱着一个襁褓,欢喜地说:“是个儿子,恭喜了。”
温凌钧这会才敢长吐一口气,可是却没看许夫人手中的儿子,只盯着她焦急地问:“夫人,内子可还好?”
“放心吧,世子夫人只是昏睡了过去,不碍事的,”许夫人安慰他,虽说用了药,确实是伤了身子。不过这药也不霸道,乃是她家中祖传下来的,若是养个三年五载的,未必就不能再生。
左右这会子母子平安了,倒是比什么都好。
这会温凌钧才松了一口气,许夫人见他这般,便笑着问道:“世子爷,可要抱抱孩子?”
此时孩子身上的血污已经被洗干净了,头发又黑又浓密,虽闭着眼睛,可是眼线却极长,日后这双眼睛也定不会小。
晋阳侯夫人知道他这会定没这个心思,便道:“他粗手粗脚的,哪里能抱孩子。”
说着,她自个伸手接过孙子,又招呼曾榕过来瞧瞧这小孙子。这会既是母子平安了,那先头的那些惊慌,倒也都烟消云散了。曾榕正要拉着纪清晨过去,瞧瞧她这个大宝外孙,突然旁边的人便直勾勾地倒了下去。
***
周围很黑,纪清晨瞧着这四周,却一直想要出去,却只能困在这无尽地黑暗之中。她一直往前走,可是不管怎么走,这条路似乎一直都没有尽头一般。
怎么才能走出去呢。
她一直在问,可没有人能回答她。直到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她霍地睁开了眼睛,就看见床边坐着的裴世泽。
她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眼前出现了幻影。
可是不管她眨几次,裴世泽都安静地坐在她面前。
“醒了,”裴世泽轻声开口,伸手替她将头发往后顺了下。这会纪清晨才发觉她的手,正被他握着。于是她忍不住开口问:“柿子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饿了吗?”裴世泽没立即回答她的话,反而问她饿不饿。
纪清晨这才想起来,她昨晚是晋阳侯府里等着大姐姐生产,她记得大姐姐难产了,不过好在最后顺利生下一个儿子,母子平安。最后她自己好像是昏倒了?
她也记得不太清楚了,甚至连昨晚的记忆都有些模糊。
反倒是裴世泽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快把我吓死了。”
幸亏昨日他是在家中住着的,今日一早便接到了晋阳侯夫人送来的喜饼,说是世子夫人昨个夜里头生了个儿子。他本就与温凌钧交情甚好,又想着她今日一定会过来的,谁知才一过府,便听说她昏倒的消息。
杏儿和香宁原本是在外头梢间里等着的,这会听到里面似乎有说话的声音,登时面上一喜,便想进去瞧瞧。可是谁都不敢敲门,自家姑娘和裴世子之间,她们可都是瞧在眼中的。
两人自是不会到处乱说,况且裴世泽一未成亲二未订婚,在她们看来,只怕这么多年,裴世子就是在等着自家姑娘呢。
纪清晨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头疼地厉害,便想坐起来。
裴世泽伸手去拿床上的靠垫,他从来都没伺候过别人,摆了半天才觉得好。这又把纪清晨扶着坐了起来,又去给她倒了一杯水,看着她一口气地喝了下去。
“是不是饿了?”这会都快到晌午了,她是昨个半夜里头昏过去的,到这会都是好几个时辰没进食了。
可是纪清晨这会却想起昨晚的凶险,也不知是因为裴世泽在身边,还是后怕地劲儿上来了,拉着他的手,便带着哭腔地说:“我不想吃饭,你别走。”
“别怕,我不走,”裴世泽赶紧坐下了下来,见她头发披散在肩上,偏偏白嫩的小脸被乌发映衬地越发雪白,就跟那雪山上常年不化的皑皑白雪般,透着一股清灵的味道。
“柿子哥哥,抱抱,”纪清晨伸出手臂,一脸委屈地小模样。
瞧着她脸上撒娇的表情,裴世泽伸手抱住小姑娘,在她耳边轻笑了一声,“都多大了,还撒娇。”
可是他却把她抱在怀中,还伸手抚着她的背,似是在安慰她不要害怕。
纪清晨是真的被吓坏了,可一醒来就看见了裴世泽,这种又满足又委屈地心,就像是把最酸的东西和最甜的东西都捏在一块,叫她一口吞了下来。这会心底又难过又欢喜,交织地叫人分辨不出。
“吓坏了吧?”裴世泽轻声问她。
怀中的小姑娘委屈地嗯了一声,何止是吓坏了,她简直就不敢想象,若是大姐姐真的出了事,她该怎么办。
她总是担心因为她的这一世的出现,会给家里人带来不一样的改变。所以这次听说纪宝璟怀相并不是很好的时候,她心底便害怕极了。
前一世她的姐姐,可是被皇上封为郡主的,是京城所有女子都羡慕的人。
她好害怕她会出事。
她怕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害得改变纪宝璟的命运。
裴世泽能感觉她的小手,一直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衫,趴在他怀中,小声地啜泣,就像只可怜的小兔子,无辜又叫人怜爱。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