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的作用有限,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姐姐那么一个张狂霸道的人改变得如此胆小怯弱,想来住院那段日子,小妈没少使用各种手段去折磨她的身心摧残她的意志,终于令她彻底崩溃了。
有么几秒钟,陆孝严真的有点可怜姐姐了,但这廉价的同情也仅仅只是持续了几秒而已。即便眼前的姐姐素面朝天形容憔悴,可他还是能从姐姐脸上看到上辈子来到他墓前宣告胜利时浓妆艳抹、耀武扬威的样子,所谓的亲情,所谓的血缘,真是令人作呕!
恨永远比爱来得长久,更别提那是含冤而死的彻骨仇恨了,况且他身上背负着的不仅是自己的命,还有凌希的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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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年春天,小妈生了,是个男孩,眉眼像小妈,鼻子像父亲,长得非常漂亮,父亲给他起名叫陆孝恩。
小妈临产那天,父亲非常紧张,不但跟医生将整个生产过程都详细询问了一遍,还特地换了无菌服想要进去陪同小妈一起生产,只不过小妈怕自己生孩子的模样太丑,又将父亲赶了出来。
等待孩子降生的一个多小时里,父亲不停地在产房门前走来走去,那神情活像个初为人父的愣小伙。
看着父亲的模样,陆孝严不禁在想,当初母亲生下自己的时候,父亲是不是也一样的紧张和兴奋呢?或许吧……可这份紧张和兴奋其实根本毫无意义,他的父亲,上一刻还是那么情深意切,下一刻就可以痛下杀手,什么妻子儿女兄弟,都比不上一个男人的脸面,yù_wàng,与利益。
父亲老来得子,整个人都显得精神百倍,对这个小儿子的宠爱和偏疼更是溢于言表,单单满月酒就已经办得极尽隆重奢华了,不但耗巨资包下了城中最高档的五星级酒店,还不惜放下身段亲自书写请柬,邀来了各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
不久之前他失去了一儿一女,现如今老天又送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儿子给他,眼看着公司里的事务二儿子已经逐步接手了,家事又有年轻温柔的爱妻稳妥操持,所谓五十知天命,陆远腾自认为迈过这道坎,眼前又是光明一片了,所以这孩子对他来说简直就像上帝播撒的福音一般。
满月酒宴上父亲实在高兴,酒喝得多了些,不免有些头晕脑胀,为了不扫来宾兴致,他叫人在楼上开了个房间,想先去休息一会再下来招呼应酬。
陆远腾是哼着歌走进房间的,进门之后他扯松领带脱掉外套刚想坐到沙发上略歇一歇,突然看到面前白色大理石茶几上赫然摆放着一只文件袋,上面还用黑色记号笔醒目地写着“陆远腾先生亲启”几个大字。
父亲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拿起纸袋捏了两下,里头似乎装着些大大小小规格不一的纸张和照片。他有些犹豫地盯着看了片刻,将文件袋放回原位,然后开始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这种高级酒店的管理非常严格,不可能随意透露客人信息,更不会允许外人随意进出客人房间,因此那文件袋的主人必定对他的行程了如指掌,且为了让他看到里头的内容而做出了极其充分的准备。
到底是谁?又怀着什么目的?他在脑海里将自己身边的人逐个过了一遍,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大概五分钟之后,陆远腾坐了起来,拿过文件袋将里头的资料全部抽了出来,摊在茶几上一张一张翻看着
摆在最上面的一张,是小儿子的dna报告,报告一共两份,一份是和他的,另一份是和一名陌生男子的。报告显示,儿子和他的亲缘关系为零,和另一位却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九。随同这份报告一起的,还有他的体检数据,上头清楚显示着他精子活力比正常人低出很多,根本不具备生育功能。
接着,他看到了妻子和那个男人数次约会的照片,日期、地点、见面持续多长时间,又做了什么,每一张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再之后,是小妈和姐姐家佣人见面的照片,二人的账户往来凭证,还有一只录音笔,里面是小妈和佣人的通话记录,从她们的对话里可以清楚得知,是小妈让佣人换掉了姐姐的药。至于姐姐找来诬陷小妈的那个假奸夫,早已被小妈及时发现并提前收买了,也就是说,姐姐回家大闹,栽赃小妈,失败后恼羞成怒进而发疯,这一切小妈都是一清二楚的,且不断地在背后推波助澜着,最后终于彻底逼疯了姐姐。
“咚咚咚”,外头有人敲门。
陆远腾迅速将所有文件和照片收回纸袋,又将纸袋塞进茶几下层的抽屉里放好,这才语气平和地吩咐道:“进来吧。”
房门推开,小妈应声而入,手里端着热水和药片,脸上带着温婉贤淑的笑容:“远腾,我怕你不舒服,待会撑不下去,还是先吃点药吧。”
父亲接过药片,搁在手心轻轻颠了两下:“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吃得多、吃得少、吃错了都会要命的。”
小妈并没听出什么端倪,还以为父亲是在说笑调侃,于是施施然起身朝着父亲无奈一笑:“你呀,一把年纪了反倒比小孩子还要任性。待会真不舒服的话,可千万记得吃药。”说完又姿态优雅地退出了房间。
房门关好,父亲掏出手机打给了陆孝严:“老三,抱着你弟弟过来我房间,跟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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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腾是个十分沉得住气的人,为了利益,他可以对恨之入骨的人笑脸相迎,也可以跟早已厌倦的人柔情蜜意,对于身边的女人,他不会绝对信任,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