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收拢眉心,拉紧自己的长裘,“怎会?他应当在淮州才是。如令现下还有事,否则定要与几位恩公小酌几杯,还恕如令少陪了。”
甘青司摆首道,“我们只是途经此地罢了,曲公子不必挂牵。”
曲如令犹豫之色不少,像是暗自伤怀什么,又道,“还望几位恩公保重。”
“曲公子也是。”
曲如令深深看了席若白一眼,躬身施礼后朝前离去。
席若白见此微皱眉头,问道,“夙冶,我总觉得有事。”
“是,无浪兄你们先去找歇脚的地儿,我和听欢前去看看。”
甘青司说完,江溢也还是不放心,“若是有事就放信号弹,你伤还没好,可别去捣乱,若儿你可得把他看紧点。”
“是,师兄。”席若白偷笑看了甘青司一眼,对方鼓气愣是没说话。
两人往前赶时,早已不见孟止和曲如令身影,见席若白嘴皮干燥得紧,甘青司二话不说就跑去找茶肆,等倒上一杯暖和的热茶,也不见他的担忧退却。
“听欢,待会找人打听打听必定会有消息的。”
“嗯。”
热闹非凡的茶肆人来人往,文人s_ao客不少,就是些江湖浪荡子也挤满了这风景引人处偷闲。
“诶,你们说今儿个谁会把那头牌给买下来?”
“难说,这段时间从金华四市跑来的人多不胜数,加上其他几国慕名而来的都不知多少呢。”
“也是奇了怪了,一个不知陪了多少人的鸭儿还这么多人追捧,真是世风日下。”
“你可别说那风凉话,能让公子榜第四的曲如令陪一晚你不要?”
“是啊,我得见过一回,他那模样就是对上一眼你腿都能软了,可别说那便宜话,就你这家底,赔光都摸不到人家小手!”
“这才是春宵一夜值千金呐。”
“早闻他才气过人,屈身不夜欢,后来退了这烟花之地,我还以为他有些傲骨,可曾想又回来靠着男人过活,送我我都不要。”
“呵,不过一个小倌,你还盼望着他有什么傲骨。”
“他不靠男人活还能靠女人吗?就他那样子?除了取悦男人他还会什么?”
嗤笑的人脸上露出猥亵之意,附和之言也愈渐不入耳,一道剑影直飞入木,对面笑谈的人吓得个个呆愣。
就见对桌一人慢吞吞朝他们来,“莫让你们的嘴脏了他。”甘青司说完握上剑柄。
“你你你,怎么?还不许人说了?”
甘青司y-in沉一笑,“你们是人吗?”
一句话堵得几人气得不轻,骂道,“你这么为他说话,还不是冲着他而来?不都是男人,你装什么?”
席若白踩着不急的步子走到甘青司旁边,风雅之姿直把人看呆,“可惜你们此生投了人道妄喙人言,来世不若去畜生道何如?”
大家看那清冽之笑中的摄人不敢再言,各自移开眼慌忙找事做,没再提半句曲如令的事。
甘青司一剑放在桌上十分悠闲看向几人,“有个事还想请问几位男人。”
那厢吓得不轻,吞吞吐吐道,“还有什么?我们都没说了啊。”
“曲公子在哪?”
“那小——不,曲公子今夜在醉君怀开价。”
开价便是花楼之中将姑娘公子明码标价,众人以开价竞拍起底,价高者得其终身契,从此为妻为妾,为奴为婢皆由价高者定。开价历来都是王公贵族商贾富贵的游戏,脱出花楼这个火坑又跳入另一个罢了。
两人听完便赶往醉君怀,曲如令本是闻名三国中人,前来看热闹的人早已将醉君怀外堵得挨肩擦背。
气派门楼之下一立方桌,一排虎背熊腰大汉围守,椅子上一巧笑男子玉手接过入门之人递去的银两也不忘抛个媚眼。甘青司和席若白好不容易出了人群就被拦下,男子笑道,“哟,这般俊俏的公子也是为了如令而来,云溪真是难过。”
“怎么进去?”甘青司问道。
见对方不与自己调笑,云溪也没了兴致,道,“进门一人五两,雅座再付五两,雅间再加五两。”
一两银子都够普通人家生活许久,这入个门都要五两,可把甘青司愣在当场,“小哥,你们当这银子是地上一把抓的石头不成?”
“公子莫不是付不起?若是没有,陪陪云溪,我倒是有法子让你进去。这买卖公子可要?”
一只手把钱袋放在桌上,淡道,“不必。”
甘青司见席若白这么直截了当也是很惊吓,可云溪倒是有眼色的拿起钱袋细数,“可惜了,但夺人所爱也不是云溪作为,还请两位公子里边一楼请。”
“多谢。”席若白说完就拉着甘青司往里走。
进去后人也是不少,甘青司可算是明白一楼是个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站票,四方阶梯直入二楼,可不得把脖子抬断。舞台北方空无一人,三方早已围满,他们便站在入口处不远的台柱边,省得和人碰撞。
“听欢,你可是把银子花光了?”
席若白点头不语。
“你让我和他杀杀价多好,五两一个人太黑心了些。”
“不可。”
“为何不可?”
席若白又沉默,不动声色握上甘青司的手,道,“我的。”
甘青司听完笑快到耳根子,一边腻到席若白身上,道,“是你的,谁也拿不走。”
“嗯。”席若白也淡笑回他。
突地铜锣一响,全场寂静,接着落花飞舞而下,甜腻声音道,“有请曲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