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成回到合朔城后,先回家换了衣服,然后连夜赶到了姥爷段稷合家,把过去两天一夜的事,向姥爷详陈一番。
这回,连向来处惊不变的段稷合,听后也是一时目瞪口呆。当他听到李婉心还活着,而齐、曲两家人已经知晓,并派出弟子去暗中抓捕,同时李婉初已经失踪多日,这些消息时。只是心中升起深深的忧虑,觉得此事一出,这山府的门派中,又要暗流激荡,矛盾加剧,阋墙之争在所难免。
而当他听到:太史言在两刻钟内,就生擒了那风岚黑镰鼬的事,才让他大为吃惊。就是以他的修为,去独斗这熔绝迷洞的凶兽王。若那凶兽不放神屁,他也只敢说:略胜这凶兽一筹。若它释放神屁,他也只能落荒而逃。可我刚收的这位干孙子,竟然能生擒于它,还欢天喜地的扛回来欲换银钱!他若真是如此,那整个山府的门派都会为之轰动。不过也好在,让这凶兽跑掉了。不然这凶兽没死,一旦被扛进城,他突然放出一屁,那不知道要熏死多少人!
因此,他也狠狠的骂了杨锦成一顿,竟敢哄骗单纯的表哥,去捉那只凶兽王。段稷合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段家的老祖段祈丰,现在的修为,到了什么地步?但是他相信,在段祈丰退隐之前,这样的事,是绝对做不到的。而段祈丰,是青玄山府名副其实的第一高手。他听段云杰说过,太史言是变异之身,实力强大,比段云杰要强的多。可却万没想到,他居然强大到这种地步。
段稷合判断,这位干孙子的实力,很可能和自己的父亲差不多。因为他去斗风岚黑镰鼬,能略胜一筹,还要靠手持自己的宝刀“青绝鳞刃刀”。可听杨锦成说,这位干孙,只拿着个柴刀柄,就敲晕了这凶兽王,实在是骇人听闻。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位干孙子,有如此强绝的身手,却毫无野心和傲气。恪守本分,与世无争,只想做个常人。而且质朴忠厚,心性纯良。施重恩于人,却不求回报,不贪图安逸,更不愿不劳而获!
段稷合马上嘱咐杨锦成:“此事万不可外传,你知我知即可。你干表哥虽然强大,但为人太过单纯,容易被人哄骗,一旦落入他人的陷阱,再强的身手,也无法施展。而且他自己也知道寡难敌众。若是齐、曲两家老祖,拉上古悬门,和阴华门的老祖一起出手,恐怕你干表哥会……!”
杨锦成表示这个不用姥爷吩咐,他当然明白。不过他最关心的还是,李家姐妹的事情,请示姥爷应该如何处置?也想请姥爷帮忙。段稷合叹道:“山高万仞,难阻欲涛。清波纵流,横涌妄潮。哎!该来的早晚会来!但在世为人,有可为,亦有不可为。他们若忘了圣祖的遗训,忘了历代祖宗的教诲。妄图霍乱山府,搅乱清平。那要先问问,我等答不答应!你不必担心,我们这些老辈人自有计较!你自己要多加小心,谨言慎行。如若再有什么消息,及时向我禀报,不可擅自行动。小成啊!你在我的孙辈中,是最聪慧的孩子,且心地纯净、心胸磊落。虽然生性落拓不羁,习武未得大成。可你心思机敏,善于应变。所以一些辛秘之事,我只对你提起,跟你表哥和大哥都未提过。他们虽然都是好孩子,但有些太过刻板执拗,有时会坏大事。这次兹事体大,决不可掉以轻心。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山府巨变,你可明白?”
杨锦成急忙说道:“姥爷,我明白,我一定小心!”
“还有,这个李婉初,并不想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我想起,当年阴华门李家的惨祸,很可能并非意外,而是被有人刻意谋害的。我想她已经知道了仇人是谁了,再加上李婉心的事。这些年,她一直处心积虑的寻找机会,为家人报仇。这女娃虽然品性不差,但是积恨多年,难免会行事偏激。你对她有情,也切忌被她利用。”
杨锦成听得这些,不免心惊:“当年李家六个高手惨死在北方禁地,都说他们是为老祖治病,去绝地采药,却不幸遭遇凶兽群袭,不敌而亡。姥爷说可能是被人谋害,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一次害死六个师傅、师祖辈的高手,除非是……!”想到此处,他向段稷合问道:“姥爷,您是说,当年李家可能是被齐……,可是他们为何要这样做?”
“我也只是猜测,这事还有待查实,你须谨记提防!如今这青玄山府,正值多事之秋。看来这两府之会前,我们这些老人,都不得安生了,今年这个年不好过啊!”段稷合轻叹一声。
杨锦成离开姥爷家,回到家中后,彻夜未眠,思绪万千。他当初跟踪齐浩阳几人,是为了找到李婉初的踪迹,当时他隐隐猜到,李婉初的失踪,有可能和齐家银矿矿难有关系。因为那次酒宴,他们谈过矿难之事后,李婉初就匆匆的离开了,之后就在无音讯,家门又被齐家人紧盯。
而今天听姥爷这么一说,那这事情就八九不离十了。谁能想到,这么多年来,李师姐不只是为妹妹的事,对齐、曲两家怨愤不平,原来竟是血海深仇。他的心中更加同情李婉初,也惊恨这齐、曲两家竟然如此丧心病狂、阴险狠毒。同时又有些失落,综合这一切内因和表象,很容易判断出:李婉初并没有把他们哥几个当成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