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想起殷离一事,又见眼前一事,忽然悲愤难抑,一记耳光欲要打上去,却听外头马蹄声阵阵传来,冲了出去,正见王保保携陈友谅,领着百余骑兵和弓箭手,或前或后,行得疏疏落落,立在屋外不远处。
“给本王把屋子围起来。”王保保发令,赵敏心下一沉,忙着跑出去,一瞥之下,见人群中竟有神箭八雄和飞弩骑兵在内,暗想〔不好〕急忙转过了头,便见张无忌脸上如罩严霜,对自己喝道,“赵敏,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从头到尾都在设计我,逃婚,弃芷若于不顾,骗我说义父在这,你果然是颜如桃李,心似蛇蝎。”
赵敏见他面上愤怒,又见陈友谅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中一片雪亮,正想解释,岂料张无忌左手圈出,右手回扣,已叉住了自己项颈,双手使劲,继续怒道:“事实摆在面前,我总算明白了,似你这等狠毒的女子,表妹肯定是你害的,怪我之前心软还想带你去跟义父对质,才会堕入你的奸计,今天我叫你到阴间去跟表妹做伴,我再杀了你王兄。”
“张无忌,你要是敢动我妹妹一根毫毛,我保证你立刻毙命于此。”王保保怒道,赵敏则伸指戳向张无忌胸口,唇边哽出一句,“你杀了我绝对走不出去,倒不如挟持我,方能脱身。”
“不需要,我不想听你废话。”话音甫落,赵敏又颤声道,“好!那你杀了我,便永远也不会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说罢,她紧闭双眼。
张无忌记着殷离之仇,又见今日之情形,本待将她扼死,但瞧了她这等视死如归的神情,忽地心下起疑,放松了双手。
赵敏呛了几声,又吁了一口气,才朝陈友谅喊道,:“陈友谅,你可真是狡猾,和你师父成昆联合起来诓骗我,还不快告诉我,金毛狮王谢逊被你师父带去哪?”
陈友谅犹豫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可隐瞒,便如实告知:“回郡主的话,我师父向来行踪不定,想做什么也从来不会告诉旁人,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甫一听,张无忌更加焦急,低声喝道:“赵敏你分明知道陈友谅为人谨慎,就算知道我义父的下落也不会说,何以故此一问。”
“还不是你蠢笨,以为我和陈友谅是一伙的,不愿相信我。”她颇为嫌弃的说了一句,又继续道,“如果你相信我,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让我哥不动一兵一卒,便放了你。”
张无忌一顿,又见她抚着红肿的脖子,眼中便渐渐露出怜爱的神色,长长叹了口气,说道:“诡计多端。”
赵敏不理会张无忌,大步一迈,走到王保保跟前,说了几句后,便又回来,挽着张无忌的手臂,大摇大摆带他一起离去。
约莫走出十余丈,才甩开一头雾水的张无忌,嫣然笑道:“好了,你走罢。”
张无忌越发不解,问道:“你跟你哥说了什么?他怎么会轻易放过我。”
赵敏眼中闪耀着一丝奇异的光采:“也没说什么,都是些不雅的话,你还是不听为好。”
确实不听最好,她跟王保保说了自己和张无忌私下结成夫妇,还身怀有孕,若不放过张无忌便一尸三命,反正都是些胡扯的话,不说也罢。
张无忌一脸茫然,又想起刚才赵敏的话,问道:“你说你知道凶手是谁,此话何意?”
赵敏一惊,过了好一会才恢复平静,眼角泛笑地答道:“都是骗你的,不然我真的被你掐死了。”
“你...你...”张无忌突然间明白她的话,伸起手来,却霎时顿在空中,赵敏倏尔抽抽噎噎,哭了起来,见她眼泪簌簌落下,心中又软了下去,甚是无奈,说道,“你这是做甚?我又没有想打你。”
言语之间手已经不自觉收了回来,又忽听赵敏哽咽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又要杀了我。”
过了一会,赵敏随手擦了眼角旁的泪水,凝视着张无忌双眼,正色道:“张无忌,我跟你说,世上之事,除非亲眼目睹,不可妄听人言,不可自己胡思乱想。”
张无忌冷哼一声:“还要得着你说。”言迄,张无忌甩了下袖子,流星大步向前走去,赵敏见状,大喊一声,“你去哪?”
张无忌没有停下来,边走边答:“光明顶。”话莆刚落,赵敏脸上挂着一抹淡雅的笑意,自言自语咕哝了一句,“还好我要去的地方与他截然相反。”
说着,神色泰然地抬眼观望着满天湛蓝,忽觉骄阳滟滟,像无理可循又无章法的感情一样落地无声又无止灼人。
……
“掌门人,有人发现赵敏在山下。”一名峨眉弟子抱剑禀道,周芷若闻言,仿徨失措,像光阴被停止一样,不镇定的寂静,还没有来得及思忖要如何处理,一旁的静玄便先喝道,“这种小事何须来禀报,赵敏乃间接害死我们师父的人,难道你们还不知怎么做?”
那名弟子领其意欲要离去,忽觉身边迅速拂来一道倩影,落在她面前,周芷若轻拂衣袖,眼中闪过三尺寒芒,冷冷道:“由我亲自去,你们不必跟来。”
突然之间,只见一席白衣随晚风飘扬蹁跹,犹如一只青鹤般绝尘而去。
夕阳斜辉残如血,立在红霞笼罩之下的人,看那背影洒脱逸然,实则心中落满尘埃,越是恍然明白越是黯然神伤。
“为何来此?”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玉碎叮琅,赵敏心中一颤,却也未转身,只道,“我想问周掌门会不会怪我破坏了你的婚礼。”
不知为何,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