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堡就像是一座巨大的战争机器,伴随着程天凶之死,全力运转起来。
阎浮大千掌、恒河流沙佛意、过去佛念,随着越来越多的证据被挖掘出来,凶手是大鸠府残党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大。
毕竟整个钟吾古地,只有大鸠府得到了古佛一脉的传承,半神级的武僧也不是说有就有的。
而大鸠府被破,也牵扯到关外边镇间的算计与矛盾,有人说,这和尚是为了给古国皇室遗脉报仇,也有传闻,是大鸠府的高层,对其它势力的一个警告,甚至还有传闻,是三公子为了上位,悄悄做的局。
总之在谣言漫天飞的关口,薛保侯的怀疑反倒是越来越小。
因为无论从利益、还是手段来讲,薛保侯都不大可能是凶手。
一个动荡的承天堡,对他来说能有什么好处?
当然,就算在这云波诡谲的关口,程天凶死去的消息,依旧在小范围内传播,而对外的宣称,则是程堡主被刺重伤,仍在养伤之中。
戚笼双膝盘坐,身前一道又一道龙影浮现,每一道龙影中,都充斥着无边无际的霸气,但这股霸气却又被巧妙的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绕身而转,像是旋转的金轮。
龙脉之气不像气血,能够靠药补、食补恢复,不过一条完整的龙脉,也有着自我修复的能力。
只见那一道道龙影显化而出,在半空中凝成金色圈影,首吞尾,尾衔首,或正或反,相互旋转不休,而随着龙影的旋转,一丝丝龙气从中溢出,重新注入戚笼的精神世界,修补之前的创伤。
龙脉有九种,每一种都有着独一无二的能力,譬如镇地龙、蛟龙、鱼化龙、行龙、九纹龙,便是五行龙脉,一位宗师如果拥有五道龙脉中的任一,立刻便能使对应的‘天之五行’圆满。
而剩下的四条龙脉,也各有各的能力。
戚笼原本以为‘人工龙脉’是蜃龙,对应的是水性,后来才明白,这水汽乃是沧澜江所化,跟龙脉无关,反倒是由于焚神戾焰的关系,火性起身来,一脚踩在金椅上,把鞋带系了系,然后掉头便走。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戚笼推开门,天空稍显灰暗,那是因为无数阵法已经把天空封闭,就算是半神,也进不得,出不得。
不过只要不怀疑到自己,戚笼倒是不介意在这里待上几日。
而且随着精神魔念的探开,从一个个丫鬟、仆人、守卫记忆中搜寻到的情报,戚笼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一点。
那就是,关于新任堡主的人选,承天堡的各方势力还在激烈争讨之中。
这一点,光从各家主子最近到处拜访的频率就能看出。
‘按照惯例,立嫡立长,程三楼是不二人选,但他是老夫人之子,老夫人据说百年前就死了,应该没留下什么势力给他,更关键的是,这位嫡长子实在是没什么实力,气血还不到二流,这不该啊,做为关中妖皇的长子,就算是头猪,堆也能堆成一流高手,难道是什么天生疾病?’
并非是所有人都适合练武的,骨质脆弱者、心志不坚者、天生残疾者,都不是练武的好材料,而且还有好几种罕见的天生疾病,譬如天生气血不足、天生心肺不全,这是再怎么补都补不好的怪症。
戚笼怀疑这位大公子便是得了此类疾病。
‘那么目前来看,最有可能继承堡主的,便是三公子程啸天,巅峰宗师级的战力,军中人脉深厚,数次出征塞外,都斩获极多,是位大将之才,承天堡这股关中势力要想保持相对独立的地位,一位手腕足、实力强的领袖必不可少。’
‘不过也说不准,按照话本中的说法,老大和老二争皇位,最后平平无奇的老三上位也不是没有过,更何况,他不是孝顺嘛。’
戚笼回想起,那位百媚夫人背后,隐隐有着亡国七灾中,刑五官的背景。
百媚夫人、黑山山头的夜枭女、刑五官,这一股势力跟他可是有着极大的仇怨。
他们挑选的龙脉之子,可就是因为自己而夺龙失败。
而龙脉被斩,那一位最多像自己一样,得到部分怨龙戾气,而没有完整的龙脉,是无法和神兽血脉融合,成为真正龙脉之子的。
这种夺大机缘的仇怨,根本无法化解。
正在这时,一位堡中仆人突然凑了过来,恭敬的递上一个帖子,“侯爷,我家公子有请。”
戚笼扫了一眼,似笑非笑:“本侯这几天收的帖子可是不少,许的条件一个比一个大,唯独你们家公子,说请本侯饮茶,还就真请本侯饮茶,一点条件都不提?”
仆人低头道:“能说到做到的承诺才是承诺,现在这个关口,不管是什么条件,谁又能保证一定能做到呢。”
“说的好!在前带路吧,我倒想看看,大公子准备请本侯喝的什么茶?”
做为现在堡内的最高战力,戚笼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为放大,而‘薛保侯’赴大公子宴的消息,瞬间传遍四方。
百媚夫人所在的天香阁中,六公子程肆然正在演练一套刀术,手上的大刀刀光焰焰,像是燃烧了一般,脚步每一次转动,踏在地上,都踩出一记漆黑冒烟的脚印。
最后刀光一闪,腥风恶嚎,前方的一根巨大石柱,竟然拦腰而断,一声巨响,烟尘四起。
程肆然喘着粗气,浑身粗筋缓缓收入皮肉中,不可致信的看着自己制造的杀伤,自言自语:“我竟真炼出了刀罡,好强!”
他举起大刀,白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