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琅中午同昨日一样,并没有停歇,只反手从书箱里摸出装食物的小挎篮,从里面拿了蒸饼掰开,夹一片肉脯,就当作赶路两日犒劳自己的加餐了。
肉脯是肉糜调味蒸好晒干用桑皮纸包好的,不用担心放久了太干咬不动。
“山上的野花开得真好,若是在家里,定然要摘几束给妹妹母亲装点房间。”
一路闻着那股清幽的花香,严琅觉得浑身轻快,应该是身体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赶路,脚下磨破的水泡都没那么难受了。
边走边解决了午饭,严琅一点不敢耽误,如今天气好,既不太热也不太冷,又没刮风也没下雨,若是不抓紧时间赶路,严琅怕会在路上耽误太长时间。
若是太晚抵达京城,怕是郊外的寺庙都没地方借住了。
原本严琅还在为自己的行程顺利而高兴,却不想下午过一处山口的时候遇见了一群五、六个拿刀拦路的大汉。
严琅吓了一跳,一时站在那里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呔,怎地是个书生?老幺你眼瞎看不见那书箱上的旗子啊!”
那带头从草丛里跳出来的络腮胡大汉往严琅那里定睛一看,顿时气恼的回头就踹了一脚跟在他身后那尖嘴猴腮的干瘦男人。
严琅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抬手扶了扶自己头顶支棱出来的架子,心中一定,拱手行了一礼,“诸位壮士,小生这厢有礼了。”
那干瘦男人被一脚踹了个踉跄,再看严琅,只能讪讪然弓腰驼背凑回老大身边,“老大,这不是许久没开张了嘛,书生赶考,那也是有盘缠不是?”
这话让严琅心脏都要蹦到喉咙口了,一双眼睛紧盯络腮胡。
好在络腮胡也算是有点原则,抬起蒲扇似的手掌又甩了那干瘦男人一耳光,“娘希匹的孙子,想害死兄弟们是?”
骂完,络腮胡一挥手,让大家收了刀,又给严琅行了个江湖绿林的抱拳礼,“唐突老爷了,还望老爷见谅,哥几个在这里安家落户两年多,却从来没伤过人性命,望老爷知晓。”
络腮胡一喊严琅“老爷”,原本还有点不服的干瘦男人吓了一跳,立马弓腰驼背缩到一旁,一双眼睛也讨好的看着严琅。
严琅本就是崇阳县的,知道佛阳山确实没有山匪杀人的事,当即叹了口气,真诚道,“诸位都是好汉,若是有机会,当下山做个普通老百姓,虽则日子清苦,却也落得个与家人亲朋团圆安康安心度日。”
劝了一句,严琅也就不再多说了,跟络腮胡又拱了拱手,背着书箱越过几个大汉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