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谷送来了一对辟毒珠,据说戴在身上,天下毒物不能近身;青城派送来了一副手掌宽的镣铐,中间的四尺锁链不过手指粗细,刀剑劈上去却连个痕迹都没有。君山派送来了一对宝剑,说是前朝铸剑大师谢铎的封山之作,其利可分钱塘江潮。
众人啧啧惊叹间,却见九华派也将寿礼奉上,乃是一棵其貌不扬的小草。
有好奇的,不禁相问:“邓老大寿,为何送棵草来?”
九华派今日来贺寿的,是掌门的师弟,揽月剑张不通。只见他捻须笑到:“此草名为伶仃草,单方入药,可令人神志清明。”
听上去似乎没什么出奇的。但习武之人都知道,上乘功夫修炼不易,行功之时,灵台清明最是要紧。所以这棵小草,得称异宝,是合乎道理的。
寿礼逐渐把礼桌堆满了,天色也渐渐暗了。请的鼓乐班子吹拉弹唱,佳肴和美酒流水样地端上来。这是开筵了。
万公子吃了几样好菜,一抬头,却见那廖姑娘在角落里,手指卷着头发,幽幽地望过来。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起身从武夷派的桌后经过,衣带飘动,留下一缕泛着凉意的气息。
万钟心中得意,便也找个由头离了席。
夜色融融,庄中多半人都在席面上,倒显得整个邓家堡有些空荡了。廖姑娘似乎是有些羞怕,七躲八绕地进了个花园,正是庄中客房所在。
万钟追得不耐烦,使出轻功,纵身拦在她身前:“阿笙,你叫我出来,可是有话要说?”
那姑娘声音颤颤的:“谁叫你出来……是你自己跟过来的。”
万钟凑近了些,把她抵在廊柱上:“是,是我自己跟过来的……”说着轻浮地嗅了嗅她的头发,只觉得一寒凉之气沁人心脾,十分舒畅。
廖笙嗓子似乎有些哑:“我都听见了。你是要成亲的人了,为何还要招惹我这苦命的丫头。”
万钟暗自皱眉,嘴上还是一片深情:“那是父母之命,我也无可奈何……阿笙,你是知道的,一见了你,我的心也跟着你去了……”
廖姑娘低着头,身上抖起来:“可……可你的涂小姐怎么办?钟哥,我是想同你在一起的……你要什么我都给,可是……”
万钟听到这句“要什么都给”,立刻加倍地含情脉脉:“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么?只要你答应我,我回去就禀明父母,娶你为妻……可是阿笙,我也怕,怕你临了变卦,害我白忙一场。”
“我有什么好变卦……”
“怕你变成小鸟飞走了……”万钟手摸上了她柔韧的腰:“除非……你给了我……”
半晌,才听那姑娘犹犹豫豫地开腔,声音抖得十分厉害:“钟哥,你可莫要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