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一齐呼啸,漫长的夜沉沉地坠了下来,容华提着明亮的灯,怀里抱着温暖的人,心里平静。
他把喻怀瑾裹得严严实实,内力形成无形的防护,那些寒凉的雪无法接近。
他自己头上肩上落满了雪花,这些雪花泄愤地堆叠在他身上,恨不得把他埋了。太长的一个夜,容华想着,像是永夜。
无星无月,只这一星光,他向前,那些黑便往后退,悄悄绕到脚后,侵吞着他的脚印。风雪紧随其后掩埋他的痕迹。
他走得很慢,脚步坚定,毫不倦怠。
黑夜笼罩着他,垂涎地盯着他,只是那盏灯一直亮着,那抹金色一直在划破浓重的夜幕。
直到夜色阑珊,天际将明。
闻人带着人在极北之地外圈等待着,长夜终于结束。他算着时间,心急火燎,要是还没来,他就要不顾吩咐带人进去了。
前方划过金色。
“大人!”
闻人朔抬头,心里的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他脚步急切地向前走去迎接他们。
他离那黑色的人越来越近。
“殿主……”他忽然说不出话,眼前的人面如死灰,眼神涣散,满身风雪。他怀里裹着一个人。
这个把怀里的人递给他,等他接稳了。
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良心回来了。我是亲妈。
第45章 第 45 章
他好像做了一个太长太长的梦,光怪陆离,风雪鸟鸣,苍白的手,冰冷的人,黑夜和明灯,低低的絮语……
他睁开眼睛,一切都烟消云散,那些梦境蒙上面纱渐渐淡去,一刹那就就不分明了。残存下来,只有做梦的感觉。
他猛地一惊,他怀里空荡荡地,“喻怀瑾呢?”
喉间像是卡着石子,粗嘎疼痛。
有人扶他坐起,入眼是莫琼惨白的脸。这个时时微笑的男人面色沉肃。他心里猛地一跳,“喻怀瑾呢?”他又问。
“眉喜在医治。”
确切地说眉喜已经不眠不休医治了几个昼夜。
他掀开被子,“带我去见他。”
莫琼扶着他起身,容华刚站起身双腿就一阵虚软,眼前发黑,几乎喘不上气。莫琼轻轻顺着他后背,“您内力耗损太严重,三个月内不得再动用了。”
容华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怀瑾他现在在冰室……”容华下意识皱眉,“以毒攻毒?”
“是。”
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以毒攻毒?只有药石无灵,别无他法。
穿过回廊走进庭院,容华看见了方澄泓。
淡金的阳光下,这个无时无刻都淡定自若,运筹帷幄的男人此时面色苍白,满眼都是血丝。
他静默地走到他身边。
方澄泓看向他,“容华,你好些了吗?”
容华微微一怔,“嗯,你才是要注意身体。”
方澄泓示意身边的人扶他起来。这个男人被人搀扶着起身,在他面前站直了,眼里有着深深的感激,他弯下身来,对着他鞠了一躬,“我很感激你,谢谢你把阿瑾带了出来。”
容华赶忙扶住她,莫琼匆忙架住他胳膊他才没有跌下去,“不用道谢,我本来就是要去找他的。”
“情况怎么样?”等双方都坐好后,容华开门见山地问。方澄泓的手紧紧握住扶手,“难说。”
容华默然。
一行人无话地从白昼等到黑夜。
子夜将近,眉喜才面色惨败地开了门,大汗淋漓,摇摇欲坠,莫琼在他开门的一刻就走向他,他揽着他的肩让他靠在他身上。眉喜握住他的手。
“辛苦了。”方澄泓看着他苍白的脸。他眼底急切,仍旧说:“你先好好休息,明天再说。”眉喜摇摇头,在亭中坐下,“不必,我缓缓就好。”
容华把茶递给他,莫琼把准备好的狐裘披在他身上。眉喜饮尽茶,长出了口气说:“情况并不好。”
容华眼底一颤,“具体怎么样?”
眉喜心知到了这个交情就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怀瑾他身上的旧伤你都看见了吧?”
容华想起那些蛇一样的伤痕,点了点头。
算起来那些伤在他们见面的时候就有了,但是直到现在仍旧没有愈合,甚至,看起来像是新伤。
“那是毒藤所致,一旦被伤,就极难愈合,若是没有及时医治,毒就会侵入血液,不出七日就会死。”
“哪怕救治得当,药石却是不能停的,不得饮酒,不得寒体。”
可是他除了饮酒,其他都犯了。容华想起在苗疆时他异样的虚弱,想起在扬州市他满身冰凉,像是极北,旧伤流淌的新血。
“他这番又中了毒。”
方澄泓握着扶手的手青筋暴起。
“传言说碰到龙尾草的人都像是被咬了一下几天后就会全身僵死。那应该是守卫着龙尾草的东西。”
“但是他又服用了火丹,那是药更是毒,只有在生死关头才能用的药,正因如此,火毒和寒毒在他身体里拉锯,导致他陷入了这种状态。两种毒拉锯,可能会互相溶解。”
“到那时,他就会醒来。”
他看着两人面色微松,沉声说:“这种可能不足千中之一。”
“哪怕是万中之一,我也很庆幸。”方澄泓回想起他抱着喻怀瑾的时候,他的弟弟气息全无,双眸紧闭,和死亡没有分别。
能有他活着的可能,就已经很好了。
“那需要做些什么?”容华问。
“要用烈x_i,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