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康熙爷好心计
胤禩猜到了一半,老四胤禛对弘晖此番动作是一概不知,而弘晖倒是真的就在隔壁,毕竟童柏华面对的是在廷朝堂爬滚打成了的八爷胤禩,弘晖有必要留下来在幕后震住场子。
杨安不敢打扰主子沉思,默默侍立在一旁添茶倒水伺候着,当年小有心计的杨安,这几年弘晖得空多有传授经商之道,也的确是这小子有潜力,能够举一反三,进步极快,不禁让弘晖笑言,捡到宝了。
虽然童家父子在三年中给弘晖带来了巨大的利益,甚至让弘晖放开胆子试行商会,如果说在京中借着童柏华的手建起泰和居,是小试牛刀,那么让童西元在两江负责组织商会,绝对是委以重任,然而,即便如此,真正相较而言,在弘晖心底,杨安是比童家更值得信任和倚重的,毕竟,虽无师徒之名,虽然杨安还未真正给弘晖带来实质利益,但是将来,能够继承弘晖的商道理念、能够替弘晖实现经济战略的,是杨安这个已有师徒之实的。
杨安既然被弘晖看中,自然也就意味着成长之路“亚历山大”,从最初面对比自己还年幼的主子一副尊长架势时稍有的尴尬,到如今,杨安已经完全在心理上将弘晖当做了师长,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而弘晖这个年幼的主子,几乎是个十全的能人,很多时候,杨安甚至有一种感觉,弘晖主子扮演了一个慈父严师的角色,杨安当然将之归为“错觉”。
弘晖前世还是苏放的时候,是绝对的巾帼翘楚,甚至她这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上位者威势,往往能让人忽略了她本为女子的事实,苏放也的确常常忽略了自己别,若说行为处事,雷厉风行、果断狠辣,绝对是枭雄行径,女子的特质,鲜而少之。然而,又不可否认的是,苏放的的确确是个女人,年幼时面对父母,后来还要照顾弟妹,她也有鲜为人知的女儿心。
弘晖有很认真的思考过,然后得出一个结论,他眼中,杨安是个孩子,是个好学的有潜力的聪明孩子,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忠实孩子,也是个让他不知不觉竟流露了女柔弱的孩子,弘晖觉得有些窘然,却又并不觉得难以承认,的确扮演了一个慈父严师、或是慈母严师的角色。
“扣扣”敲门声起,弘晖轻叫了一句“进来”,杨安刚才还能藏着情绪的脸上,此刻瞧着推门而入的来人,竟忍不住欢喜,这几年越发平凡的面容上绽了灿烂的笑容,却被来人带着责备意味的目光随意一瞥,看得有些不知所措。
弘晖也没恼怒,反而对杨安这副孩子子的模样有些无奈,摇头对着跟前小二模样打扮的男人笑道,“慕容,杨安最近练功很用心,你就别一见面就给他脸色了,看,都被你瞪得脸色发白了,好歹你是他亲舅舅,该训的时候自然不能纵容,可也不至于你这样。”慕容丰极是杨安的嫡亲舅舅,如今舅甥两个都在为弘晖效力,只能叹无巧不成书。
“是。”慕容是个冷子,比起四爷胤禛更冷。妹妹妹夫杨家一门遇难,只剩下外甥杨安幸存,而久在武林的慕容家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不明身份的人伏击攻陷,慕容山庄唯有他慕容丰极一人幸存,而后辗转到了京城,才知道唯一外嫁的亲妹妹杨氏也遭灭门之灾。
弘晖无奈,实在难以想象,这么个冷漠的人,就是曾经在江湖颇有威名的玉笛子,传言,玉笛子年少成名,却靠的不是慕容武林世家的名声,笛声悠扬,公子如玉,说的就是慕容丰极。
“杨安,你去隔壁替我给八爷告个罪,就说我和着泰和居的童少爷稍有交情,原是听柏华下了帖子,是想借机会也来和八叔凑个热闹,不料身子偶有不适,像是感了风寒,怕过了病气,就不敢打扰八叔和柏华说正事,先行一步。”弘晖虽然谈笑着,却也明白,慕容突然出现在泰和居,穿了这么不合身的小二衣服做掩饰就匆匆露面求见,怕是出事了,还不是一般的小事。
弘晖和慕容暗中行事,也没瞒着杨安,所以杨安听了主子吩咐,懂得轻重缓急,赶紧应声,也不慌张,脑子转动起来,思量着如何应对八爷,其实,杨安记得弘晖曾经不止一次赞过八爷胤禩心机深沉诡计多端,不过,杨安和童柏华倒是一样,初生牛犊不怕虎,更兼平日里弘晖不屈于人的作态,此刻,杨安倒是颇有几分跃跃欲试。然而,临了被舅舅慕容丰极又冷冷瞥了一眼,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泼下,瞬间恢复了七分冷静,杨安再不敢对上慕容的目光,却也赶紧敛神。
且不说八爷胤禩被弘晖小子用童柏华和杨安两个奴才草草打发是如何心中郁闷,毕竟,将来八爷和弘晖交手的机会多得是,目前这完全只是开胃小菜。然而,经此一事,有了弘晖事先都没预料的收获,这也是后话。
而弘晖带着在外恭候的顺子打道回府,慕容丰极则是换了别扭的小二装束,一身灰衣,早就在四爷府弘晖院子里的密室等候了,先前慕容亲手将探子来报的密函交到了弘晖手中,函件内容弘晖是给了慕容先阅处理的权力,然而,眼下这关键时刻,里传出这样的讯息,慕容虽然是江湖武林出身,但世家底蕴培养出来的公子,慕容丰极绝不是个草莽之人,近几年帮着弘晖做了许多事,接触了紫禁城皇权核心,慕容收到这份密函的时候,就敏锐地发现,大变将至,不敢稍有懈怠,甚至不惜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乔装出行来见弘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