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她向上而去,双手握剑平砍。一剑下去,李葚儿被震得心神激荡,她咬紧牙关,又是一剑。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上面的云流今,眼眶灼热的可怕。
不该如此。
眼里终是忍不住泪水。
再一剑,龙牙尽折。
云流今从高空坠落,李葚儿连忙在下面轻轻抱住了他。
黑龙在上面疼的上下翻转,身上的血四处飞ji-an,就好似下了一场血雨,淅淅沥沥。
下面两人身上落满了血,四处一片血红。
“云流今。”
李葚儿感觉咽喉处痛得都要发不出声来了。
黑龙终于筋疲力竭,颓然地砸在了地上。
云流今抬起了眼睛,往日黑色的眼眸有些灰暗,他艰难地抬起手,一柄长剑出现在手里。
他断断续续道:“璧无垢……给你了……我只愿……你余生……余生不后悔……”
“云流今。”
李葚儿摇摇头,她如今只说的出来这三个字。
云流今将剑抵在李葚儿怀里。
李葚儿最终还是接了过来,刚触到剑身,云流今的手便松开,滑了下去。
血沾在他的睫毛上,浸染进了眼里,又流了出来。
“云流今。”
没有人回应她。
李葚儿抬起头,吸了吸鼻子,又胡乱地用手抹了抹脸,抱起云流今,将他放在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
她脚尖点地,向裴时三人的方向赶去。那三人此刻正打的不分上下,谢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从容不迫,见招拆招。
李葚儿把璧无垢扔给了李若慈,道:“会用剑吗?”
“会一些。”
“那就用它。”
李若慈看到剑上沾着的血印,对发生了什么也有所察觉。剑身冰凉,银色的光芒流转在上面。他默默地按下心底的情绪,面无表情地拔出了剑。
谢昀看了一眼,道:“我认得这两把剑。”
李葚儿冷淡回应道:“是吗?”
“是呀,很多很多年前。”
谢昀此刻竟然有闲心望天。
“多少年呢?记不清了,怎么也得几千年了吧。”
裴时剑尖向谢昀颈间迫去,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谢昀,谢寒露,云鹿,你觉得哪个名字好听?”
“谢昀还习惯些,不过你已经不是了。”
“我从来都是谢昀,也是谢寒露,云鹿,说真实也真实,我非无情之人,我也把你们当过朋友的。”
谢昀微微笑了一下。
“但这些都不重要,说起来,我还有一个名字,太一。”
“……”
裴时头微偏,躲过劈来的黑剑,皱眉看向谢昀,没有继续往下说话。其余二人也皆沉默不语。
“信不信由你们,你们是后来人,我若不说,恐怕无人知晓那段故事。”
由于李葚儿加入战局,谢昀一人对三人,终究有些力不能及,向后退去。他看向天无垢和璧无垢,道:“当初人们就是用这两把剑杀了我。”
李葚儿向前道:“你若动灵脉,那就再来一次。”
谢昀面有讽刺:“灵脉?我死后身体化为你们口中的白河灵脉,现在反而不能拿回来了。”
李葚儿冷声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杀。”
“说的如此心安理得,但传说终究是传说,不能做真。”
谢昀一个转身,手里黑剑与三柄长剑相撞,发出轻越剑鸣。
他纵身向白河那边飞去。
三人也不多让,紧随其后。
百尺高空,上面浮云聚散,下面白河之水缓缓流过。
“我在世间千百年,也没求来一个心安,如今故地重游,倒是令我心情不错。”
谢昀低头望去,白河之水已经近在眼前。
他起身下落,河水汤汤。
李葚儿大声道:“别让他碰那河水。”
她和李若慈跟在后面,裴时转眼来到谢昀前面,三人将人围困了起来。
谢昀不以为意,他将归离一收,信手便抓住了天无垢和璧无垢的剑刃,将两剑往下一压,借力跃出了包围。
裴时见此,忙一剑斩去,却只碰到了谢昀的一角,一块深蓝的衣角随剑落了下来。
谢昀带血的手在璧无垢上轻划,血流在上面,形成了一道线,在经过李若慈身边时,他道:“阿言,你不适合用剑。”
谢昀背对着所有人,垂下衣袖,遮住了受伤的手,面容忽然间哀伤下来。
他距白河只有十几步,他边向那边走去边道:“我带着他们走出了洪水,挨过了饥荒,他们最后却把我杀了,砍下了我的头,扔在高高的山上。”
裴时跟在后面,一道剑光落在谢昀脚边,他道:“谢昀,别再向前了。”
“我没有不甘心,我只是很伤心。”
谢昀自顾自地说着。
“毫无意义,最没意义,我会让所有回到最初。”
他突然笑了。
“天地最初是没有我们的。”
裴时没有用剑,反而上前拉住了谢昀的手腕,语气软了下来,道:“谢昀,恩初还在,你想想她。”
“她不过是千万我遇见的人中的一个。”
谢昀霍然出手,一剑截沧海。
若不是裴时及时收回手,他右手差点就被谢昀废掉了。
裴时不再留情,反手也是一剑。剑擦着谢昀脸而过,削断了他的发带。
谢昀长发披落,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下一刻,手持归离架住了袭来的天无垢和璧无垢。
“他为了寻我,甚至不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