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不知该笑,还是该气,只道,“少说快走。”谁知归棹却嗔道,“主子您忒没良心。属下这怀着东西,怎能走得快?”
听得脚步一顿,“……够了。”
云华在书桌后坐下,“父亲去何处了?”本以为燕长寂会将事情处理掉许多,如今看来倒并未解决多少。
“好像是穆前辈出事了。燕城主已走了好些时候了。”归棹将怀里的东西放下,言道。
“出事?出什么事了?”云华蹙眉问道。穆景看起来厉害得很,怎么突然就出事了?
“不知道。燕城主火急火燎地就走了。”顿了顿,突然凑前身子,附在云华耳边道,“难道是穆前辈患了相思病,急需燕城主前去救治?”
云华这次未有手下留情,曲指一敲归棹额头,“少说多做。”
归棹摸摸额头,“……是。”
“洪噬那边有什么消息?”云华问道。
“明面上没什么重大事情。不过……听说罔月、信河两国要派使臣前去洪噬。”归棹摸了摸下巴,言道。
云华沉吟一会儿,“实质上为了何事?”
“罔月、信河两国靠近洪噬,怕是打算投奔洪噬。”归棹皱了皱鼻子,笑道,“说不定会送几个大美人给洪噬国君。”
云华听得心里一紧。该不是联姻吧?“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未有我的私人信件?”
“未有。”归棹瞧了瞧运化的神色,疑道,“主子这是……在等待情信?”
“不是。”云华很快回道。他竟是又不回信给自己。是太忙了?是还在生自己的气?还是说……被别的人吸引走了心思?
还有一百多日。自己才可返回洪京。想起一事,问道,“之前让你收罗的东西可找来了?”
归棹点点头,走至旁边的书架取下一件物事,“主子,这便是洪噬近年科考的卷子。”
云华接了过来,“派人去洪噬那边打通关系。明年初春我要参加科举考试。”
“主子可是打算去洪噬狠贪一笔,然后用来整修枢城?”归棹两眼放光,问道。
“我在你的眼里,很像一个贪官?”云华挑眉问道。
“不像不像,一看就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归棹赶紧摇头言道。
“君上,庆城发生涝灾,庄稼毁了大半,众多百姓纷纷外迁。在途径瑟城时,瑟城太守下令紧闭城门,将众多难民拒之门外。”户部尚书禀道。
“竟有此事?”龙越微蹙眉头,“派人前去庆城一趟吧,不知尚书心中可有人选?”
户部尚书方延易偷偷瞧了一眼龙越,“不知君上觉得员外郎薛岚如何?”
“他年纪尚轻,怕是难以担当如此重任吧?”龙越顿了顿,“你再仔细思量思量。”
“是。”方延易应道。心里想着,君上不是一直挺重视薛岚?此次怎会不属意他了?
“若无他事,你先下去吧。”龙越言道。
方延易回过神,起身长揖言道,“臣告退。”
待得方延易离去,龙越向何连道,“宣薛岚进宫一趟。”
“是,奴才这便去。”
“臣见过君上,君上万安。”薛岚弯腰行礼,言道。
“平身吧。”龙越正批阅折子,并未看向薛岚。
“多谢君上。不知君上……唤臣前来有何要事?”薛岚抬眼看去,便见得座上之人正一脸凝神模样。
“可有听闻庆城之事?”龙越看了一眼薛岚,“坐下吧。”
“多谢君上赐座。”薛岚在下首处寻了位置坐下,“此事臣刚听闻不久。君上可是为此事忧心?”
“方才寡人见了方尚书,他推举你前去庆城处理此事。你如何看?”龙越言道。
薛岚一愣,见君上正巧对上了自己的视线,便连忙垂首道,“臣资历尚浅,怕是……不合适。”
“当真如此想?”龙越提笔在折子上方写下几行字,问道。
“是,臣不敢瞒骗君上。”若是离开洪京前去庆城,怕是得许久才可回来。况且庆城之事,着实重大,自己又从未有过这方面经验,如何能处理妥当?
“寡人一直以为你是极自信之人。”龙越微勾唇角,看向薛岚。
“臣不敢在如此要紧之事面前托大。”
“{那你觉得谁去合适?”
薛岚仔细想了想,“中书令上官大人,该是合适人选。”
龙越微颔首,却转而言道,“家父身体可还康健?”
薛岚起身回道,“谢君上关心,家父一切尚好。”垂了眸掩去其中黯然之色。父亲自大哥被褫夺“凤后”之名,逐出宫廷后,便一直介怀于心,又怎会一切尚好?
“如此寡人便放心了。你在家中,当多多孝顺才是。”龙越言道。
“这个自然。兄长不在,臣更是应该尽子之孝。”薛岚赶紧应道。兄长本贵为凤后,是君上正室,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兄长却弃如敝履。若是自己……
“这是怎么一回事?”燕长寂冷声问道。
“不过是误会罢了。却害得你费劲跑来。”穆景说道。本该表达歉意的句子,却微露喜意……
“穆镜那小子是怎么一回事?”本以为是穆景出了事,赶过来才知竟不是穆景,而是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