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他对于凡界的了解都来源于话本,而那些话本故事都是写才子佳人亦或是才子才子又或者佳人与佳人的,根本无从解释眼前的这番景象。
于是,他朝一旁等我绿袍人看了一眼,“阿绿,他们这是在做甚?”
“应当是送婚。”绿桑抽了抽嘴角,这称呼真的是有些刺耳,“满街红绸,家家户户窗子上皆贴了喜字,应当是送婚。我也曾得知,偏远农户家中有喜,便会宴请村中上下,地位越高请的人越多,如今看这情形,怕是整个村子中的人都给请来了。”
“既然是家中有喜,为何如此哭丧?”九笙靠在白萧肩上,探出头来慵懒得看着眼前不同寻常的喧嚣。
“想来这喜中有悲吧。”绿桑叹了口气,虽说他如今成了剑灵,已无通晓万物之能,但曾经所知的事,他也还是知道一二的。
而此时,一个身着绿衣喜服的女子缓缓从一扇挂满红绸的门内走出来,她的身旁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丈,两人相携着,不知是这老者扶着新人,还是这新人扶着老者。
一面绸扇轻轻挡住女子的脸庞,可却未曾挡住女子的忧伤,一滴清泪跌落在那那双绣花红鞋上,竟是漾开了一点墨花,不知怎地,竟是叫人看着心里有些发苦。
九笙啧啧摇头,还真是喜中有悲。
女子被老丈搀扶出来没多久,宴席中竟是起了一阵s_ao乱,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妇哭着从人群那头跑上前来,她虽说身形瘦小,但速度不小,再加上满眼悲怆,竟是叫人生生给她让开一条路。
老妇跑到新人面前,伸出手来紧紧扯住她的衣袖,“阿南,跟娘回去,咱们不嫁了!咱们不嫁了!”
新人听着自家阿娘如此撕心裂肺,放下绸扇,红肿着双眼又哭成了泪人,“阿娘……”
“老婆子,你给我让开!”新人身边的老丈连忙上前将老妇拉到一旁,“时辰快到了,你是想让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跟着陪葬吗?”
“好啊!陪葬就陪葬!”老妇甩开老丈的手,站起身来指着在坐的各位,言语间仿佛有些疯癫,“凭什么是我家阿南?你们各个家中都有女儿,按年龄算也轮不到我家阿南!还不是因为你们从中做了手脚!”
“老婆子,这是大家抽签做的决定……”
“抽什么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在背后使什么手脚!”老妇指着坐席上其中一个妇人道,“余家媳妇,你家女儿可是刚好适龄,按理来说,应当是你家女儿出嫁,怎么如今反倒是我家女儿受灾?还有张家二郎家的,吴家大郎家的,若是我没有记错,你们家的女儿还比我家阿南大两岁,你们的女儿怎么就能好好的了?”
老妇人冷笑一声,“答不上来了吧!”
说罢,她一个箭步直接冲向那哭成泪人的新人,直接将她护在怀中,“既然如此,我家阿南也不嫁了,与其叫我阿南和我死,倒不如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还有个伴儿!”
“柳三媳妇,咱们确确实实是抽签的,这个着实是看天意啊!”人群中一个老者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他颤抖着双手,尽量与柳家妇人解释。
谁知柳家夫人竟是呸了一声,“你这老家伙老眼昏花的,他们在你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你都不知道,还当什么村长!”
“老婆子,不准对村长不敬!”一旁被称为柳三的老丈慌忙上前想要堵住她的嘴,却被那老妇一把推向一边,“你给我滚!你这个窝囊废,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如今还想叫我也一起去死吗?”
柳三无辜道,“老婆子,你听我说,咱们的阿南是个好孩子,她……”
“放屁!就因为是好孩子就平白去送死吗!”说着,她竟是忍不住伸出手来往他脸上揍。
一时之间,这喜宴之上又是一阵热闹,惹得站在村口的几人不知进退。
九笙啧啧叹道,“话本里都不曾有这样的故事,还真是有些看头。”
白萧却是不以为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只是看那位老丈着实是懦弱了些,他轻叹一声本打算离开,去见不远处有一个少年往他们的方向跑来。
本以为那少年是来寻他们的,不曾想少年一脸慌张,从他们的身边擦身而过。
“柳三叔,三审,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少年朝混乱的人群大喊一声。
众人见少年回来,那老村长有些激动,“虎儿,如何?迎亲队可来了?”
虎儿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边道,“事情岭主已经听说了,岭主着人放下话来,他只给咱们半天的时间,若是晚上他还不见新娘,他可就要两个了!”
众人听罢,纷纷如泄了气般颓废在地,就连正在打架的柳三和他的媳妇也泣不成声瘫坐在地上,如今他们不止要出一个,还要再搭上一个,他们着实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白萧正打算离开,却被九笙叫住,他轻蹙眉头,“小白,有妖气。”
九笙的五感虽说如今时灵时不灵的,但妖气与否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而且这股子妖气着实是冲鼻的很,使得他险些呛出声来。
白萧止住了脚步,细细观察着四周,良久,他蹙眉,“何处?”
听到有妖,他着实是兴奋的,因为若是对方是只为祸的妖,他便可以将其元灵取出给九笙。
然而却听九笙指着方才走过去的少年道,“他身上有妖气。”
白萧再一次施展咒术探测那少年,可最终还是未曾探测出妖气,一时之间他竟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