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王萧总觉得路上的行人直往她脸上瞄,才意识到没戴面纱。不过不戴面纱的她也没长得有多么惊人之姿,更不能是长得吓人,更何况现下女子出行能有几个戴面纱的?她抚了抚脸颊,纳闷地戴起了面纱。
回至府中闺房中,王萧坐在梳妆台前,拿下面纱,准备卸下装束。手中动着,心却早已飞远了。
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手帕被风卷走,送到了他的手上,哦,不,是头上,虽然有些不雅观。然后,就像她所听闻的那些故事里的一般,他问了她的名字,虽然没有告诉她自己是谁。风度翩翩的俊美书生,貌美如花的贵家小姐,才子与佳人,不正是他们两的写照。
念起那名公子温柔的笑容,王萧的脸上止不住地犯热,自己刚刚的表现还算不错的吧?
“哎”她面带微笑地轻叹了一声,一手抚向额角,目光移向了台子上的铜镜,然后……
“啊,天哪!这是什么?!”王萧惊恐地瞧见镜中的自己,嘴角旁有一颗明显的“黑痣”,她用手一抹,那“黑痣”便粘在了手上。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门外,听见自家小姐的失声大叫,百卉立即推开房门,闯了进来,就见王萧正盯着自个儿手上瞧,百卉立刻奔了过去。
“这个……是什么?”王萧颤声问着百卉。
百卉一看,便是知晓,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王萧的表情,答道:“这好像是……黑米,半粒黑米。”
王萧有些呆愣地转过头来,深吸了口气:“我记得我们吃的午餐中就有这个。”
百卉侧过脸去,艰难地点点头。
“你的意思是,从吃完午餐后,我脸上就一直粘的这个?”在看到百卉再一次点头后,王萧的声音不可抑制地拔高,“然后,我就脸上挂着这半粒黑米,见了那名公子,接着又晃过了几条街?!”
百卉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再吭声。
“你居然没有提醒我?!就这样……就这样让我……”王萧美目圆睁。
听见王萧话语中隐着些许愤怒,百卉赶紧自我辩解:“不是的,小姐,我有提醒过,就在酒楼上。但是,一阵风将您的帕子吹至楼下,您急着下楼捡手帕,于是,后来……后来……我就忘记再说一次了。”她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
“算了,你出去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王萧摆手让百卉退下,不再看她。
百卉委屈地瘪瘪嘴,离开了。
坐在梳妆台前,王萧欲哭无泪地盯着铜镜直瞧,心中只余一个念头:这脸,丢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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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雅座?我们不是订了雅间吗?”坐在慕清对面,白明远疑惑地开口问道。
“别提了!”慕清抿了口茶,没好气地道。
一个世子,一个宰相,就算是他们俩弄错了位置,作为头低一等的慕清也不可能说什么不是,更何况,并不是他们的错。
离开雅间后,慕清就让青峋直接揪着那小二下楼去找掌柜。与掌柜和几个小二交涉了一番,才知,那个安排雅间的小二是昨日刚来的,工作交接时,他没注意到,才导致了今天的差错。在掌柜和小二不断的道歉声中,慕清只好找了个雅座等白明远。
“难道就赔给你个雅座?”白明远听完前因后果问。
“当然不是。”慕清伸长了筷子夹了几片片放到白明远的碗里,“今天你就放开肚子吃吧,我请客。”说着,她挑了挑眉。
白明远一听立即送上一个白眼,拿起筷子将慕清的筷子打开:“得了吧,光光赔礼道歉哪可能就摆平得了你。”
“哦,这你可别冤枉我,是那掌柜他自己央求着送上免费大餐的。”慕清半开玩笑道。
饭菜吃了大半后,两人的交谈步入了正题。
“慕清,自半年前你从南诏出使回来后,都安静得没有存在感了,像销声匿迹了一般。”白明远饮了口茶,说。
抬头瞄了眼白明远,慕清放下筷子,开口说:“以前风头太旺了,再不把自己隐起来,非得粉身碎骨了不可。不过当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西疆那边,要不就是王凝一党的动向上,倒也没人会来找我晦气。”
“呵,倒是。”听见慕清这话,白明远不由一笑。
自慕清出使结束,回到京城不久后,西部边境便起了战事——吐蕃和大恒打起来了,而且时间不短,长达半年。其间战线逐渐向北扩展,如今正处在与西方众国贸易的交通要塞——安西四镇,严重影响了西部的经济发展。
同时,在大恒内部,皇帝对于王凝一党的打压一刻也不曾消停,反观王凝,从一开始的暗中对抗,到现在的无动于衷,倒是让许多人不着头脑。总不至于,他认命了吧?
还有,就是安朔王李沐楚。
喝了口茶水,她又问,“对了,你消息灵通,那安朔王现下情况还是那样吗?”
白明远点点头,捧着茶杯,面上浮现沉思:“还是那样,就没好过。皇上派了许多御医,甚至民间郎中,又找来了众多珍贵药材,但他身体还是越来越差。”
“还有,我得了一些小道消息。”说着,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身子微微向前倾,脸上明晃晃地露着“秘密”二字,声音也逐渐压低,使得慕清也不得不倾下身子听他说话。
“据说,这是病症复发。”白明远说。
“复发?”慕清轻咦了一声。
“嗯”白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