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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泼墨般的天幕上没有一丝星光,一枝枯败的枝条悠悠荡荡地由高墙上落了下来。
“哦,原来是掉落的树枝啊!“洛铃拍了拍口,微微吁出一口气。
“快来,可以了!“郑始突然压低了声音向着洛铃大力挥手。
洛铃用手试了试晃荡着垂下来的麻绳,似乎弯勾的那一端已经死死地卡在了栏杆上,不由得向郑始竖起了拇指。
好不容易,两人终于在失败了n次之后攀上了二楼的栏杆,一股作气的翻进了露台。夜色更深了,冷风吹得楼旁的树枝哗哗作响,两人微微缓了缓气,相携着向前走,整幢楼层内的房间都黑漆漆一片,静寂无声,如果不是终于在拐过楼角后看到了一豆微弱的光亮,两人真以为自己进入了聊斋的拍摄现场。
两人压下心中越来越多的恐惧,壮着胆子蹭到了那扇角门边,郑始的整个身子都贴在门边上仔细的倾听起来。
“到底听到什么了吗?”洛铃胆战心惊的跟在郑始身后,不住搓着手臂上冒出的**皮疙瘩,呆得时间越长觉得这个地方诡异,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别吵!”郑始不耐烦的甩了甩手,突然却觉得肩膀一疼,似乎背后有一股大力推过来,身子下意识的向前直扑出去,“咯吱”一声轻响,竟然将那扇角门撞开了。
突然身后又是一痛,洛铃已经扑到了她的身上。
“你为什么撞我?”郑始撑起身子,有些恼努的转过头。
“我没撞你啊,是你是绊倒了我好不好!啊。。。。。。”洛铃揉着撞疼的肩膀没好气的反驳道,抬起头待看清屋内的情形时,她的眼睛立时惊恐的瞪了起来,伸手指着屋子中间,声音抖的像风中的落叶,“棺,棺,棺材!”
“咣当!”一声巨响,身后的房门应景般的被死死的关闭了起来,两人只觉眼前一黯,整个世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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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庭院里高大的玉兰花树,月光的细碎光点斑斑驳驳的透过疏朗的枝叶间落在自己摊开的掌心里。仿佛能够感受到一丝清凉的温度。
阿光有些茫然的走到空落落的庭院里,这里似乎是这个极清雅的所在,并不是自己与如婶生活的小院,却又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曾经来过似的。
一冽白衫的纤细身影背身站在花树下,乌黑的长发上零落着细碎的花瓣,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幽光,听到阿光的脚步声,她微微的转过身,身上宽大的白衫裙连同长长的黑发随风扬起,整个人仿佛要御风而去。。。。。。
“啊!不要走!”莫名奇妙的心里竟似乎涌起了一股浓浓的哀伤,仿佛那个要乘风而去的身影是自己很亲密的人,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拉,却扑了个空,一惊坐起了身,蒙淡的星光映在窗棱上,微不可见,呼啸而过的夜风吹透窗纱,带进一室寒凉,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
阿光抚了抚兀自呯呯乱跳的口,擦了擦额头上泌出的细密汗珠,狠劲的甩了甩头,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似乎还无比真实的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口不禁一阵烦燥。
想了想估计一时半会也睡不着,阿光干脆悄悄的披上外衣偷偷的起身,外间传来小胖与瘦猴此起彼伏的鼾声,小心的饶过他们轻轻的推开了房门,暗紫色的天幕上没有一丝月光,紧邻的房间内也是漆黑一片,静无声息。
略微踌躇子一下,阿光还是放弃了想要拍门的冲动,估计睡在里边的郑始和洛铃此时正好梦连连。
裹紧了身上的外衣,轻轻推开小院的大门,信步向外走,白天来的时候记得似乎离这里不远好像有座小小的水亭。
慢慢的拐过遍布壮桃树的小路,暮深春色,虽是深夜仍可见青葱的枝叶繁茂非常,星星点点尚未凋落的残存花瓣点缀其上,风过处略带残意的花蕊四下飘散。
可是,似乎走了老半天也没见到那个小小的水亭,而且自己似乎还有些迷路,真没想到原来一座染布作坊里竟也是别有洞天。
突然前方亮起了一豆灯火,在暗夜中分外醒目。阿光心里一喜,加快了脚步走上了过去,似乎是一间极雅致的厢房,不过独零零的建筑在桃林深处,有些奇怪。
“请问,有人在吗?”阿光轻轻拍了拍厢房的雕花致竹门,低声问。
房内灯火朦胧,轩窗微掩,却没有半点声音。
这样贸然闯进去似乎不太好吧,阿光拧了拧自己的小手,暗暗后悔不应当跑出来这么远,而且还迷了路。
阿光犹豫了片刻,左右张望了一番,似乎除了这里,更无半点人影,一阵夜风吹来,身后的树枝狰狞摇摆,阿光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握了握拳,咬了咬牙,伸手推开了房门。
满室寂静无声,只有闪烁的灯光映出她的身影,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阿光不禁有些发呆,轻步踱入房中,四下张望,内室的帘拢也已经挽起,房内一览无余,只有内室正中的墙壁上挂着一轴画,画前的几案上香烟缭绕,除此之外整间房似乎没有任何摆设。
阿光的目光不禁意间被那面墙上的画轴所吸引,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待看得仔细些,脑中一片轰轰作响,整个人仿佛被靥住般。
烟雾缭绕中,画中似乎是一位白衣的女子,长发及地,乌黑浓密,正侧坐在水溪边浣纱,微微转过的脸颊清润明朗,双眉微微蹙起,仿佛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