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柳爻卿拎着野山莓站在门口,惊讶道,“你咋来了?那是哲子下的套子,山上的野兔、野j-i的都能骗过去哩,一抓一个准儿。”
后面钰哥儿也提着野山莓进来,跟着说:“村里头老有人来问咋酿野山莓酒的,那是卿哥儿的方子,能随便告诉旁人么?要是去问问村里头赖跛子咋酿的黄酒,看他会不会把人砸出去。大伯娘,你咋踩了哲子哥的套子?”
“酿酒不是小事,大伯娘你身上的衣服多久没洗了?别熏着酒,远点儿、远点儿。”柳爻卿说着,就拿着笤帚把小李氏撵到门口,这才又问,“大伯娘你来干啥。”
后头二哈和黑背呼哧呼哧跑进来,两只狗崽都不算大,圆滚滚的跑起来跟一团球似的。
放下野山莓,钰哥儿就冲着两只狗崽说:“你们可记着卿哥儿说的了,要是再有谁不长眼水头,问着问那的,你们就过去咬,撕下块r_ou_来才好,叫他们念着旁人家的方子。”
二哈和黑背就配合着张大嘴,露出尖尖的犬牙。
没来由的小李氏就觉得腿疼的厉害,就往院里看了眼,还是不死心地问:“卿哥儿,这个酿酒的方子,你从哪知道的?”
“我做梦梦到哩。”柳爻卿说着往旁边站了站,院里的二哈和黑背就狂奔过来,看那架势,非得冲到小李氏大腿上咬一口不可。
村里头也不是没有狗咬人,那下去一口就是狠的,小李氏抖了抖,转身就跑,不敢问了。
“嗷呜……”二哈往前跑了几步,意犹未尽的嗷了一嗓子。
“行了,都回来。”柳爻卿招呼狗崽回来。洗野山莓,晾晒,还要放糖,这些事柳爻卿都没避着钰哥儿,不过也跟他讲明白了,就算自己知道,也不能说出去。
把晾晒好的野山莓轻轻捏破放到陶罐里,钰哥儿好奇道:“卿哥儿,二哈和黑背真的会咬人吗?”
“不会,不过吓唬吓唬他们足够了。”柳爻卿摇头道。
村里除了脸皮厚的,大都不会不依不挠的打听,柳爻卿让哲子哥下套子,又让两只狗崽假装咬人,为的还是大房一家,这不刚刚准备上,小李氏就来了。
忙活一天,野山莓摘了差不多一多半,明天再来一天就差不多了,陶罐挤吧挤吧刚好够用,柳爻卿心情轻快的往回走,路上见到他的大都笑嘻嘻的打招呼,顺便提一句酿酒的事儿。
“就是瞎折腾,还不知道行不行。”柳爻卿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说,“我就是看那么多野山莓 ,也不能吃 ,每年每年都浪费了,摘了试试看。”
还有野枣儿也酿了一些,不过这个是捎带着的,旁人没问,柳爻卿也没说。
二哈和黑背都留在哲子哥那里,晚上帮着看门,毕竟那一院子的都是陶罐,还有小乞丐们,有个风吹草动的,狗崽能帮着壮胆。
刚进门,兴哥就跑过来,低声说:“阿爷叫你过去一趟哩,大伯下午回来,不知道跟阿爷说了什么。”
“行,我知道了。”柳爻卿点头。先回屋,拾掇一下,又洗了把脸,这才去了上房。
其他人都不在,只有柳老头和李氏,两个人都不抬头不睁眼的,也不知道拿柳爻卿当什么。倒是柳老头开了口,“卿哥儿回来了。”
“是啊,阿爷。”柳爻卿自己找了个板凳坐下,不吭声了。
这事儿柳老头心里头早有算计,他原以为柳爻卿会主动开口,却是等了又等,柳爻卿就跟哑巴似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一块儿过了半辈子日子,李氏知道柳老头心里想的什么,她撩起眼皮看了眼柳爻卿,就问:“你折腾酿酒,哪来的方子?”
从前李氏就不喜病歪歪的柳爻卿,这些日子柳爻卿又搅风搅雨的弄得家里头不太平,她就更不喜,这回总算是开口说话,那也是极难得的。
“我自个儿琢磨的。”柳爻卿可不稀罕李氏的问话。也就柳全锦天天给孩子说什么老头老太太过了大半辈子不容易,要对他们好,要听话啥的,反正柳爻卿心如止水,甚至觉得有点无聊,这些东西他真的不咋稀罕。
李氏开了头,柳老头就顺着说下去了,“要是能成,不得换许多银钱。”
“那是自然。”柳爻卿点头,换了银钱他就可以干些别的,不过现在还没送出去换银钱呢,也得亏哲子哥信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些天一直帮忙,都没能进山打猎。
柳老头又沉默了,往常他只要顺理成章的把酿酒的活计安排旁人接过来就成了,可面对柳爻卿,他心里头没谱。那回大房偷了j-i,还没来得及吃就给柳爻卿翻出来,柳老头就觉得柳爻卿是个能折腾的。
抽了口汗烟,柳老头想着该怎么开口。
柳爻卿不说话,他知道柳老头想什么,但他绝对不会松口,而且头一回酿酒就在哲子哥家里,这真是最最英明的决定,否则等真的酿好了换来银子,这些个人还不得疯了。
“还不知道成不成呢。”柳爻卿说着,懒得在这里扯皮,站起来道,“阿爷,我出去了。”
“去吧。”柳老头叹了口气,等柳爻卿走了,就低声道,“卿哥儿是个能折腾的,我还当他不省心,这回要是真折腾好了,那……”
仔细理着布头,李氏嗤笑道:“从前也不是没人试过,上好的酒曲,酿出来的酒都酸臭酸臭的,根本不能喝,咋的,你还真当卿哥儿能成?我看他就是折腾哲子,回头那边恼了,不跟他来往,他还怎么嫁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