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清凤九卿这话之后, 在场所有人都同时看向楚宁, 接着又看向屈如忠。
“我……我……”
屈如忠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是保卫司的司总,平时负责牧羊城百姓的安危,现在莫明其妙的不见了几十个人, 自然要找他的责任。
“今天能丢几十个,明天就能丢几百个,保卫司如果不能保护百姓,就干脆让贤。”刘长贵很是生气,眼看着自己就要再进一步,却在这紧要关头出了这种事情,若是被霍蕴书等人拿住这理由,只怕又得拉扯到扩军的事情上面来,因此,刘长贵说话毫不客气,反正他跟屈如忠不熟,也不用留什么情面。
“刘司总,这话说得有些过了,腿长在别人身上,想走也拦不住。”霍蕴书果然不负所望,拿住了这理由:“只是各位将军,最近还是要多费些心思,别在这里吵闹着要扩军,回头却被高句丽和鲜卑摸进窝里来。”
于是,双方又开始推卸起来。一方说是保卫司不作为,让这些人跑了;另一方说是被人偷了老窝,遭害了……
楚宁就靠坐在椅子上,一会儿看看白夙,一会儿看看众人,也不说话,就听他们吵架。
是真的吵架,而且吵出了火气来,毕竟现在整个辽东郡守府,除了楚宁这个辽东郡守之外,其它的官职一个都没授出来。现在不吵,以后吵也没用,官职就那么多,人却不少,总要排个高低坐次出来。
白夙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会议还能这样开。她平时与属下议事时,基本都是她在说,别人都在拿笔记,然后一步一步按照她说的内容去做……
看楚宁这处之泰然的模样,显然也不是第一回见到这样的阵势,她甚至还让梁春花出去,给每人端了一杯茶水进来。
也不知到底吵了多久,直到吵得白夙有些头疼,再看那些人还在继续,又见楚宁丝毫都不想c-h-a嘴的模样,不禁说道:“其实,想要扩军,也不是没办法。”
白夙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不算大,但很奇异的是,在场所有人,都因她这句话而停下,刹间安静无比。
白夙看了一眼楚宁,果然见她一脸无奈。
吵架的时候,军务这边,刘长贵和孙兴是主力,燕凌戈、卫靖俩人助功,李文羽、唐信、杨厚德等楚宁亲卫出生的检校司总协同作战。而民务那边,则由霍晚晴、谢云竹和朱二喜三人上场,偶尔霍蕴书再出来帮忙,以四对众,战力惊人。
燕夫人的辈份在那里摆着,比霍蕴书还要高出一截,自然不用跟这些小辈争,反正她的资历和才能都明摆着,楚宁不用谁,也不会不用她。
此刻听白夙这么说来,燕夫人连忙说:“还请白当家指教。”
指教,呵呵哒,还用得着阿夙来指点么?只怕您跟霍叔这老狐狸,早就有想法了吧?只是不想说出来得罪人而已。
确实是说来得罪人,降饷这种事,楚宁这个郡守都没说,燕夫人和霍蕴书这两个左膀右臂,自然也不能说,万一到时候真的降饷,引起士卒哗变,他们就是头等罪人。
因此,燕夫人想借民务那边的人来说,而霍蕴书又想让军务这边的人自己提出来。
所以,吵来吵去,不管内容是什么,过程怎么样……总而言之,其实都不愿意去当这个恶人。
有白夙来开这个口,燕夫人和霍蕴书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扩军,怎么会不同意扩呢?只是扩了之后,怎么养,才是个大问题。
牧羊城就现在这么点人口,确实养不活一万多兵马。
白夙说道:“只要你们同意,在拿下乌骨城之后,以辽东郡守府的名义,将金矿交给九州钱庄独家开采冶炼,那么,九州钱庄可以预先出资,承担部份辽东郡守府的军费。”
“白当家,您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霍晚晴反对道:“部份军费就想换座金矿?那还不如我们自己挖自己炼算了。”
“晴姑娘,你想差了。”白夙解释道:“九州钱庄部份军费,只是换取金矿的独家开采权和冶炼权。等金矿开采出来盈利之后,利润还要拿出来与辽东郡守府分成。”
在场许多人第一次知道,原来矿都没有拿到手,就能先卖采冶权……通常情况,不是军队打下了地盘,就派人过去挖么?明明很简单的事情,怎么到了白当家她们手里,就好像变得很复杂?
在大部份人一脸懵圈时,白夙又说道:“如果你们自己开采,自己冶炼,前期的人工、各种工具成本……就等于说,将所有的风险,全部压在辽东郡守府。因此,我建议让九州钱庄采冶。”
辽东郡守府现在连扩军的钱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拿得出来以后采矿冶炼的成本?
霍晚晴思考片刻,随即问:“后面的利润怎么分?”
白夙微顿,在心里盘算片刻,回道:“四六分,辽东郡守府取四成,九州钱庄取六成。”
“这不可能。”霍晚晴只是稍微一算,便说:“辽东郡守府出兵攻打乌骨城,不但要承担扩军的费用,还要承担失败的风险,以及军队伤亡、抚恤的赔款,只取四成利润……这明显不合算。”
“还有一个方法。”白夙反应迅速,霍晚晴否定一个方案,她就再提一个方案:“辽东郡守府可以先拿出一笔钱来,与九州钱庄共同组建一个采冶商团,九州钱庄可以放弃部份利润,只取四成。辽东郡守府取六成,从中拿出一两成来,权作郡守麾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