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骁将所有银子帮裴源还清了,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在此期间,裴源夫妻一直住在裴宅,也不说搬回县城去,等知道裴骁将银子还回去了,放松了心的时候,又觉得难受。
没有人知道裴骁和裴源说了什么,裴源在几天后带着老婆孩子带着裴骁给他的县城几家店铺的地契回到县城。
一进家门,见家里乱七八糟,活像遭了劫匪。进屋才见张氏娘家一家人早就跑了,其他丫鬟婆子都畏畏缩缩的躲在一旁,见夫妻回来了才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直到这时张氏才知道,她的好娘家,好大哥,好爹娘,在他们不在家的这段期间将家里的东西全都给卖了,这几个丫鬟婆子反抗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东西被搬空了。
张氏心彻底凉了,苦笑几声泪流满面。
但是日子总要过下去。张氏无奈和裴源商量了一下,除了看门的看门的老头和一个婆子,其他的丫鬟小厮什么的全都卖了。
他们又回到了一无所有的时候,好在裴家念在他们是裴家人的份上给了两间铺子,生活倒是不惧,但是以后和家里的感情是再也回不去了。
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天气转暖,万物复苏。
意气风发的田玉良约了李管事在青州城内最大的花楼里喝了花酒,又签订了契约,将筹集的二十五万两交给了李管事。
田玉良喝了一口酒,似笑非笑的对李管事道:“弟弟我可是信赖哥哥的,这次可就指望哥哥了。”
李管事点头:“这是自然,田老弟只管等着海船入港的消息即可。”
说实话田玉良之前也是怀疑李管事的,可他也派人调查过李管事,却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而且李管事管着海船已经有十多年了,为各个商户赚了不少钱。上次李管事冒着风险和他坑了裴源,也是因为李管事的二儿子犯了大事,需要银子打点,这才和他干了一票。
而且经过这两年的交往,田玉良对李管事还是很信任的,只等着海船一归,赚个满盆饽饽。
去年坑了裴源后,裴家不得不吃下这个亏,他赚了钱不算,也让裴骁将委屈咽下去。
李管事看着田玉良,心里冷哼了一声。
田玉良从花楼里出来,高高兴兴的坐了马车回到田家。乔言榕见田玉良回来,只冷哼一声,便不再搭理。
田玉良借着酒气,上前扣住乔言榕的下巴,笑道:“娘子可是为了裴骁忧愁?”
乔言榕一滞,身体僵硬。
田玉良冷笑:“你放心,裴骁有的是钱,十二万两银子九牛一毛。”
乔言榕猛的甩开他站起来,凑近田玉良道:“早晚有一天,你会下地狱。”
田玉良笑的无所谓,挑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我就是下地狱也会带上你的,我的好娘子。”
可随着时间的过去,出去半年的海船依旧没回来,田玉良安慰自己也许是路上耽搁了,明年春天一定能回来,可直到第二年夏天,海船依然没回来。
田玉良这才慌了,可他找到之前介绍他认识李管事的人,这才发现那人早就不知所踪。不但如此,就连当初去过的那间据说是李管事的铺子,也得知这铺子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卖了。
田玉良站在青州城的街道上,心都凉透了。
前年秋天他还坑了裴源,那时还为了七万两银子沾沾自喜,可时隔两年,自己成了那个冤大头,自己到头来是彻底被李管事耍了。
田玉良自然不甘心,将李管事在青州的产业都跑了一遍,得到的结果却是所有的产业早在一年前便卖完了。
他甚至不敢去衙门报案,因为他怕之前骗裴源的事情被抓出来,他甚至想去江南找回李管事,可是派出去的人回来都摇头说再也找不到李管事。
从青州回到九如镇,田玉良的心从头凉到脚,怎么进门的都不知道。
翠姨娘这两年被乔言榕收拾的不轻,田太太身子这几年不好,也不管家了,得了管家权的乔言榕便开始收拾田家的里里外外,翠姨娘首当其中,被收拾了几次也学乖了。看着田玉良进了门,便赶紧去给乔言榕报信。
很快田玉良便进了屋子,翠姨娘爱慕的看了田玉良一眼便退了出去。
乔言榕知道田玉良入股海船的事,见他这般失魂落魄,也猜到了可能。也对,这事根本就不用猜,亏得田玉良因为裴家赔了钱财而沾沾自喜,殊不知裴家家业大的连她都不清楚,田玉良以为真的伤到了裴家的根基,简直是找死。裴骁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看这个样子是已经得到报应了啊。
乔言榕笑了,眼角细小的皱纹也生动了起来,不过二十一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如同三十岁的女人。
这一切都拜田玉良所赐。
想起自己曾经的痴心妄想,想起苏念悠曾经说过的话。
自己是多么的傻。
甚至有段时间她想:既然已经嫁给田玉良,那么就放下过去,好好过日子吧。
可她这么想,田玉良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因为田玉良就见不得别人好,而且田玉良是个断袖,是个再也掰不过来了。
这几年,田玉良没少折腾她,她的神经都快要断了,可现在看来,田玉良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乔言榕笑了笑,还能指望田玉良吗?
田玉良早就疯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是个疯子。
田玉良看着她脸上讥讽的笑意,再想到那二十万两银子,抬手便给了乔言榕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