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朱希和薛贵进来向我进言,要我放弃攻打高昌国,现在连你也要逼我撤军。在你们的心里,我究竟是三军主帅,还是可以为你们任意摆布的人?”
沈念解释道:“我不是要摆布你,只是希望你能想清楚。此时攻打高昌国必然异常凶险,几乎是九死一生。我不希望你有事。”
赵无庸嘴角上挑笑了笑,说道:“你究竟是希望我没有事,还是赵无垢不要出事?”
再次从他的口中听到赵无垢的名字,沈念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了然。他的心中始终有顾虑,始终在介怀自己和无垢的那段情。
沈念说道:“你说得没错,我在担心他,但我更加担心你。我不希望你的这一决断是出于私情,我不想做让英雄怒发冲冠的红颜。”
赵无庸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深思熟虑后说道:“你放心,我这样做不全是为了你。我会有分寸。”
他最终也不肯松口,沈念只得不再劝阻,说道:“希望你记得今天的话,不要做过激的事。”
又过了七天,赵无庸派去的大军经过千难万险,终于攻破了高昌国的第一座城池——邺城。攻破城池的当天,赵无庸下达了一个绝无仅有的命令——屠城三日。
命令刚一下达,三军之中的将士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沈念远在千里之外,心中震惊之下,又有种无力感,不知该如何阻止他这一疯狂的行径。就在这时,李诺送来一纸书信,信中写道:邺城百姓的生死尽在你一念之间,若要相救,速来有望村。
有望有望,真的能有希望吗?
重回有望村,一切如故。沈念来到李诺居住的破屋,他一早已经等候在那儿。
沈念说道:“你真的有办法就他们吗?”
李诺点了点头,说道:“我不仅有办法就那一干人等,还有办法全你的心愿。不过,这一切都看你自己的选择。”
沈念疑道:“什么意思?”
李诺说道:“很简单,天下万物,有舍才有得。你要救人,就要放弃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包括权位、金钱,可能还有你和他的感情。”
虽然李诺没有直接说出内容,但沈念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其中的凶险。其实,权位和金钱从来不是她最渴望的东西,如果能少些杀戮,也能为赵无庸和肚子的孩子积德。至于她和赵无庸的感情,早就伤痕累累,不怕再多添一笔。权衡之下,似乎这份凶险也就不关紧要了。
沈念说道:“我既然来问你办法,已经预备好承担所有的后果。你的办法只要有效,我在所不惜。”
李诺拱手道:“好,那我就先为邺城的百姓也谢过沈姑娘了。”
第二天,沈念出现在了赵无庸的兵营里。营帐之中,他们面对面地坐着。桌上摆满了精致从菜品,全都是沈念亲手做的。
赵无庸说道:“你是来劝我不要屠城吗?”
沈念说道:“没错,我希望你不要迁怒无辜百姓。他们不会影响你攻打高昌国的计划,何必赶尽杀绝呢?”
赵无庸反问道:“你知道的,我不会听你的劝。你又何必白费功夫?”
“我只是希望能为他们尽最后的一份力。”沈念举起了酒杯,继续说道,“我们好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吃饭了。你愿意陪我喝一杯吗?”
“喝一杯又何妨?”赵无庸举起酒杯和她碰了杯后,一饮而尽了杯中酒。
沈念的眼睛一直盯着赵无庸手中的酒杯,手中起了微汗。直到看见他喝完了酒,脸上才重新带上了轻松的笑容。
沈念夹了一块鱼肉进赵无庸的碗里,说道:“我很少做菜,不知道这些菜合不合你的口味。”
赵无庸笑了笑,说道:“只要是你做的菜,我都爱吃。”
……
用膳到一半,赵无庸忽然体力不支,晕倒了过去。三个时辰后,赵无庸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和沈念坐在一辆奔驰的马车之上。
赵无庸揉了揉眩晕的双眼,说道:“你在酒里下了药?”
沈念一边拿出手绢擦掉他头上的汗水,一边说道:“只是一点méng_hàn_yào,并无大碍。明天你就会没事了。”
赵无庸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臂,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究竟想把我带去哪儿?”
沈念的手臂吃痛,咬着下唇说道:“你还记得曾经答应过我,要陪我归隐山林吗?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了高昌国和西凉国的地界,谁也找不到我们了。”
赵无庸挑了挑眉,说道:“你疯了吗?西凉国的军队没有了我,就会又变成一团散沙。到时候西凉国再次大乱,你我就是千古罪人。”
沈念说道:“无庸,你过分看重了自己对于西凉国的作用。我们始终是外来人,国主的遗孀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没了我们,西凉国才能重归最初。”
沈念竟然和闻经的遗孀有所关联,赵无庸越想越觉得她心机深重,难道之前同自己会将军府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吗?
赵无庸无比痛心地说道:“原来,你早就有了这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