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看不见邱艳脸上的神色,缓缓道,“你看见刀疤脸上的那条疤痕了吧,不是聪子,他就死了,他就了刀疤的命,而且,这几年,他待我们也好,你住在村子里,镇上的事情不明白,人心险恶,不是有沈聪帮着我们,我们早就死了。”
邱艳手托着肚子,兀自想着事儿,她这会脑子还没回过神来,不知道,她自己竟然怀孕了,她并非有意偷听沈聪和刀疤的谈话,去灶房给刀疤倒水,李婶拦着不让,告诉她即使过了三个月,也要好好养着,她云里雾里,端着碗,站在门口,听刀疤说起邱老爹差点出事,她才停下,谁知,竟然听到了更多,她肚子里有孩子,来不及欣喜若狂,和邱老爹肖氏分享这件事,沈聪下一句竟然是要她将肚子里的孩子流掉,邱艳苦笑,他究竟是不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孩子,或者二者皆有,因为是她生的才不喜欢。
继续往前边走,出来,竟然是沈家老宅的屋后,那边的喊闹声大,李婶不识路,一昧的牵着她往山里走,问起她山里小木屋的事儿,“赌场事情多,聪子和我说过山里有处小木屋,咱去山里,待会他会自己找来的,你别担心,聪子的本事儿大着,不会出事的。”
不知为何,邱艳一点也不为沈聪担心,手轻轻抚摸着自己肚子,小木屋是邱月和王田建的,为了对付她,没想到,有朝一日竟成了她逃命的地方,邱艳领着李婶在山里七拐八绕,真找着那处小木屋,风吹雨打,小木屋十分破旧了,屋顶也没了,屋里,被沈聪摔坏的凳子还残着木屑,邱艳找了处地儿坐下,李婶简单的收拾一番,看邱艳处之泰然,不由得连连点头,赌场里的人说起邱艳,多是赞美的话,她没有见过,不好评价,近日的相处来看,确实是个沉得住气的。
李婶还想安慰几句,见邱艳靠着树桩子闭着眼貌似睡着了,山里凉,李婶担心她冷着,尤其,如今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脱了身上的衣衫搭在她肩头,去找柴火,不知沈聪什么时候来,她得拾些柴火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她一转身离开,邱艳便睁开了眼,沈聪找来又能怎么样,不过照样不会要她肚子里的孩子罢了,她掀开身上的衣衫,徐徐放在地上,转过,慢慢朝着山下走,脸上无波无澜,说不出的平静。
李婶回来,邱艳不见了人影,李婶不熟悉路,又不敢大声喊叫怕引来其他人,左右找了圈没发现人,咬咬牙,顺着山下的路往下边走,遇着来山里接人的沈聪,李婶看他浑身是血,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焦急道,“艳儿不见了,我不知你何时上山,就在周围捡柴,回来,她就不见了人影,聪子,你说可怎么办?”
前边她还答应得好好的,谁知,一天不到邱艳就出了事儿,此时日落西山,去哪儿找人。
沈聪擦了擦脸,他本来要洗了澡再上山的,怕邱艳和李婶出事,尤其,邱艳肚子里还怀着孩子,遇着坏人,想逃跑都不行,听了李婶的话,沈聪的脸色极为难看,上前一步,眼神带着嗜血的杀意,“怎么回事?”
李婶又将前前后后的事情说了遍,沈聪神思恍惚,想起一件事情来,声音低了下去,“你是不是和艳儿说了她怀孕的事情。”
他和刀疤在屋里说话,没有听到脚步声,也是他被孩子的事儿乱了心神没留意,又或者,邱艳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了,听了他和刀疤的话,邱艳心底害怕了,想到自己试探她的那些话,邱艳字里行间没有任何破绽,想来那时候她心里就有主意了。
李婶点头,自责道,“都是我的错,好好的我捡柴做什么,陪着她就好了。”
沈聪有些累了,今天来了十多人,他和刀疤再有经验,收拾他们下来也有些吃力,淡淡道,“李婶不用自责,她是自己走掉的,我喊了大夫过来给刀疤看病,你回屋给他弄点吃的,我去镇上一趟。”邱艳将孩子看得重,知晓自己怀了身孕,一定不会乱来的。
心里想着,沈聪仍然不太放心,回屋换了身衣衫,简单拾掇番后去了青禾村,邱艳除了青禾村没有别的地方能去,他看一眼,之后得去镇上。
到青禾村的时候天已经暗下了,天边垂着几颗星星,光线暗,沈聪行动自如,到门口,敲响了邱老爹的大门,许久,才听到里边传来邱老爹的应答声,沈聪直接开口问道,“爹,艳儿在不在?”
“是聪子啊,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艳儿出事了?”邱老爹随意套了件衣衫,打开门,让沈聪进屋,沈聪摇头道,“赌场事情多,我不进屋了,艳儿让我过来看看您,怕您又不好了。”听邱老爹的话,沈聪就明白邱艳没有回来,否则,邱老爹不会反问他,背着光,邱老爹看不清沈聪脸上的神色,笑道,“我好好的在家能有什么事儿,你让艳儿别担心,你做自己的事情就是了,我啊,真是年纪大,竟然以为你问我艳儿是不是回家了。”
沈聪抿唇,解释道,“大晚上的,艳儿睡觉了,爹没事儿的话我先走了。”
“成,你注意些,爹在家里,不会出事的。”邱老爹知晓沈聪叫了村里的地痞子帮他,刘家以前的宅子住着好几个无赖,是沈聪找来的。
沈聪颔首,听到邱老爹关了门,他才看向错落有致的村落,心空荡荡的,有点疼,她该是气自己对他们的孩子都不放过吧,沈聪如是想。
天色晚了,到赌场,里边灯火通明,沈聪走进去,立刻有人迎了过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