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发现尸体,那么活着也是有可能的,据说闯宫的两人好像就是展皓和晴风,均被叶老爷下了傀儡药,若是她真的活着,知道了这一消息……”
赵濯终停下了脚步,这里杂草丛生,自己的衣摆都被刮破了几个口子,这是她为自己制的衣裳。
自己做了什么让她如此的厌恶,居然非要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了,她恐高,自己其实是知道的,她总说轻生是最傻的行为,没有谁值得她去死。可原来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在她心中变成了,哪怕不要命也要逃离的存在了吗?
☆、出海(完结)
赵濯回宫时已经看不到秦焰了,常年跟随他身边的何伯捧着一本册子和一个令牌道:“家主心事已了,决心归隐。鬼医已经被处理了,所有剩下的傀儡也全部处理干净了。风家所有的势力,都将归皇上继承,您可以清点查收,他让您不必再找他了。”
河伯是秦焰收养的孤儿,今年也有六十多岁了,他没有想到,算计一生,睥睨天下的家主,居然在看见那个人的尸体的一霎那整个人都崩溃了,除了拿走自己的画像,和那个人的尸体之外,他什么都抛下了。自己本想要跟着伺候的,他的一个眼神就让自己完全不敢挪步。他知道如果自己执意跟随,那么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死亡。
这样也好,他们父子将来不用兵戎相见。
赵濯也去了地宫,只看见满室的书却没有其他,这里阴暗潮湿,他都能想象冰释以前在这里看书的影像。她应该是从浣衣局那个早就被封堵的洞里发现这里的吧,在她的心里皇宫一直是囚牢,所以从一开始就致力于逃离这里,可自己又将她困入这冰冷的宫中,所以她这次就真的逃了吗?
晴风和展皓如今的情况十分危险,中毒症状本就让他们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可他们还是被用金刚打造的锁链挂在墙壁之上。晴风的胸口还在渗血,这是那个假冒紫苏的女子给他一掌,掌心的刀片留下的,也是剧毒的源头,所以血全部为黑色。
而二人所中之毒急速控制了自身的内力不说,还在体内经脉中肆虐,如今二人遭受的罪过仿佛有千万只虫蚁在体内啃咬一般。眼前模糊一片不说,经常看见许多自己害怕的景象,每天最多只有片刻的清醒。
清醒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毒估计解不了了,他们研究巅云教多年,自然知道制造傀儡的残酷,恐怕他们自己都没有解药吧。二人若是最终也成为傀儡,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可如今连死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赵濯选择在他们清醒的片刻进入地牢,赵濯并没有穿明黄的龙袍,还是穿了那身破了的银白色长衫。他看着眼前的二人如今的惨样,奇怪的居然不是快感,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木然。
其实很早之前,赵濯是有意想要收拢这二人的,这二人可以说是如今这个世界上顶级的人才,无论是能力,人品,还是他们自身的性格魅力,都是人们目光的焦点。赵濯其实也设计了些巧遇,想要与他们做朋友,因为只有朋友的身份才有可能得到这样的“正人君子”的相助。可这二人就是不给他面子,一个看见他总是礼貌中的疏离表现得十分明显,而另一个看见他总是有意无意出言讥讽。如今想来,这些人是不是也如冰释一样认为自己用心过于险恶,所以不屑与之结交。
展皓看他似闲庭信步的姿态走进来,低垂了眼帘。晴风的嘴角也扯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来。
赵濯看他们二人的姿态也不生气。
他一个眼神示意,边上的侍从就拿出药丸要给二人服下,二人自然不肯轻易就范,这侍卫就打算用强,赵濯抬手示意他停下,然后对展晴二人道:“这是缓解你们二人身上傀儡□□性的,你们可以选择不吃,但是明天这个时候,这毒就会控制你们整个心神,到时候你们就是我手中最好的杀人利器,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晴风与展皓对视一眼,二人分不清他所说的真假。晴风盯着赵濯,语气有些控制不住的虚弱:“人家都说皇家无手足,可赵彦对你的手足之情并不少一分,当初他当上皇帝时心中还带着对你的愧疚,如今看来你根本就一点不值。”
“是啊,他最无辜,他什么都不用做,所有人就为他铺好了道路,而我们这些他道路上的畔脚石,就活该被碾碎吗?”其实这也是赵濯最恨赵彦的地方,他们兄弟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用尽阴谋手段,可是最后却被赵彦轻松取得。他取得之后还以一份无辜者的姿态对自己兄弟说:“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也是被逼无耐的。”他当上皇帝还想双手干净的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谴责他的这些兄弟为何不顾手足之情,为何要卑鄙无耻吗?
赵濯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他平复了一下思绪道:“成王败寇,怨不得别人。”说完之后一甩袖就离开了,仿佛他来这里,就是为了给他们送缓解药,而不是来害他们的。
展晴二人对视一眼,既然有缓解之药,也许事情会有转机。这二人心性本就坚定,不到迫不得已也不会选择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如今看来赵濯应该不会轻易的杀了二人,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面对送到嘴边的解药,也不再抵触。
赵濯回到了福宁宫,四周跪了一地的的奴才,但他仍然觉得这宫殿空旷无比,高出不胜寒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墨渊看着自己主子的背影,那满背的寂寥似乎要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