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如此待我的人,只是如今我不小心将他弄丢了。
“你当真不跟萋萋他们走?你要知道,眼下楚门确实不是一个安稳的地方,你同我们并无关系,若是被我们无辜连累……”
“整天对着萋萋和那个黑心鬼,我就算不死也要疯了。被你们锦衣玉食的养了两年,我怎好意思临阵脱逃。掌柜的,你不必再劝,我是誓要跟你们共进退的。”我笑嘻嘻的打断了他的话,转身去凉亭找谢琬琰和郁文茵,不肯继续听他的说教。
郁归凡不在,萋萋又整天跟着燕于飞晃悠,只剩我每日陪着谢琬琰和郁文茵消磨时光,她俩不爱摆贵族架子,我也拜拓朝枫所赐的不大有平民自觉,这段时间混下来,我们竟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好友。
谢琬琰最爱听我说家中那个“不着调”哥哥的趣闻轶事,这日我正在给她们讲哥哥儿时偷桃的故事,黄景常却抱着个不省人事的孩子冲进厅堂。
“快去找天阔叔!我把孩子抱去我房间。”他冲我喊了道,又快步奔向后堂。
“东西掉了。”谢琬琰眼尖,第一个看见从他俩身上掉下来的玉佩,她边走过去捡,边对我说,“你先去找天阔叔,我给他送……”捡起玉佩的谢琬琰忽然面如死灰,看上去随时都会昏倒。
“谢姐姐,你怎么了?”我正要伸手过去扶她,她却摆摆手,似是用了很大力气才平静下来。
“我不打紧,只是一时头晕,你快去!”
虽心有疑惑,但见她坚持,我也不好追问,赶忙跑去找天阔叔。
天阔叔执针的手几番起落,孩子乌青的面色终于渐渐回缓。半柱香的功夫后,孩子的睫毛已经开始微微颤动,似是要醒过来。
“孩子已无大碍,只是饥饿加上风寒,调理个十天半月便可康复。”天阔叔收针净手。
他说这话时,孩子已经悠悠然转醒,而他睁眼的一刹那,我却不知为何生出几分似曾相识。他乌黑的眼睛转了转,最后将目光锁在床尾的谢琬琰身上,虚弱的喊了一声“娘亲”,还微微抬手去够她。不想本就眉头紧锁的谢琬琰,竟被他这一声喊红了眼圈,赶忙上前握住他细瘦的小手,细细端量。郁文茵见状,示意我们几个退下,随她出了门。
“公主和将军虽恩爱有加,却一直膝下无出,其实本来公主怀过两个孩子。一次是成亲不久后,但那孩子生下来便没了。第二次是三年前,刚怀就赶上薛伯庸联合己部弹劾将军,虽在皇上和众将领的力保下化险为夷,公主却因整日忧心生气而不小心使了孩子。刚才那孩子的一句‘娘亲’定是勾起了公主的伤心事,我们给他们些独处的时间。”郁文茵是谢琬琰的伴读,对谢琬琰的过往自是比我们熟知许多,她这样一解释,我倒是不好再继续追问了,只好将心中的诸多疑惑压下不表。
“不过我看那孩子却是个同我们有缘的。”郁文茵念叨着,“仔细一看,他同你,同公主似乎都有些相像。”
经她这样一提点,我终于对刚才的熟悉感恍然大悟——那孩子的一双眼睛不也正长在我和哥哥身上么——只是,我想起方才掉落的玉佩,那混蛋哥哥不要欠下什么fēng_liú债才好。
☆、存忆
幸好那孩子是有父母的,孩子名许存忆,不满七岁,只是身世可怜,还在学步便没了父母,同奶奶许氏相依为命,但如今却连奶奶也撒手归西,留了他一人在世上孤苦无依。说到存忆的奶奶,她跟骁勇将军府还有一段过往,她原是骁勇将军和妹妹的奶娘,儿子许百川长大后也在将军手下当差,直到成年才因着在老家的一桩娃娃亲,去了将军在邶城的驻扎军队任职。对方是当地学堂已故的顾先生的独女,虽身世凄凉,却美丽温婉,跟英俊正直的许百川一见钟情,很快便成了亲。将军府特给许氏放了三个月的省亲假,又派给她一辆马车,带了许多贺礼,使得许氏风光归乡,给儿子办了场体面的婚礼。
婚后小夫妻俩更是夫唱妇随,琴瑟相合,恩爱得羡煞旁人,只美中不足的是成亲两年,大小补方喝了无数,顾氏的肚子仍不见动静,急坏了许百川和将军府中的老娘。迫不得已顾氏只好厚起脸皮向将军府寻方,原本以为自己就是个下人,开口求取已是逾越了规矩,将军若能给个指点,已是烧了高香,不想将军仁爱,不但向太医要到了方子,而且赐了好些市井中买不到的奇药。不到半年,顾氏便怀上了存忆,感激得许氏恨不得替将军府为牛做马报答个几世。儿子来信请许氏归乡照看媳妇,却赶上刚嫁给将军一月的谢琬琰也有了身孕,想到将军同公主立府未久,身边也没个经验丰富的老手,许氏一狠心回信拒绝了儿子,随信附上这些年的积蓄,吩咐儿子请个粗使丫鬟好生照看。
不想谢琬琰不仅早产了三个月,孩子一生下来便没了气息,许氏可怜谢琬琰白发送黑发,日夜看守照顾,心里又惦记着家中临盆的儿媳,没几日就病倒了。将军知她忠心,自己绝不肯走,便派人将许百川叫来,趁病接她回乡养老。只是纵万般小心,她身上的病气还是过给了坚持伺候榻前的顾氏,顾氏一病不起,拼死生下了存忆,便撒手西去了。顾氏虽用自己的死换了存忆的生,但因先天不足,存忆的身体一直病怏怏的,时时需要靠药材盯着,好在许百川那时已做了副将,俸禄颇丰,加上许氏的悉心照料,存忆的身体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