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自由自在地过日子,再不愿束缚自己。
手中信纸被寒风卷走,飘入雪地中,被雪水浸湿,字迹逐渐模糊,像是模糊了两人的一切,渐渐化为雪水。待明年春来,入江去,便再也不见一点痕迹了。
☆、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韩府正在办丧事,这几日也无人上门拜年。韩府更是冷清,不过韩老爷已经接受了这种冷清,并不在意。谢放问及可要减少一些下人时,韩老爷说道:“不必,这大大小小的屋里,迟早会再填满人。”
连钱都不怎么在意了,谢放知道韩老爷实则是遭了打击,但他本人却好似并不知道。
但他知道这种打击不过是种自我麻痹罢了,果然,等韩二老爷死皮赖脸地来要钱时,韩有功勃然大怒将他喝退,谢放心中冷笑,像韩有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在乎钱。
韩二老爷被拒之门外,颇为气恼。他过年不用钱,可自己要,等老太太的丧事办完,他还要陪妻子回娘家。想到梅家那样势利眼,手头没钱的他就觉得要活不下去,到时候妻子定要念叨死他。
这可就烦人了。
可他的兄长似乎下定决心不给他钱了。
他出来后便冷笑:“连儿子都没了,还留着钱做什么。”
谢放听见,便道:“二老爷说的这些话,还是不要让老爷听见的好。”
“我也没有说错。”
谢放没有多言,只是轻念了一句“没了子嗣可留,也仍可与外人行善”。韩二老爷听见,说道:“外人?他还有个弟弟。”
谢放轻轻一笑:“二老爷太看重自己了。”
“你……”韩二老爷忽然觉得这话的苗头不对,他怎么听着……谢放有自信让他哥将钱给他?
这当然不可能,他那哥哥就算再怎么信任谢放,也不可能给他家产。但谢放的举止实在怪异……韩二老爷拧眉看他,回去的路上越发觉得谢放刚才放肆逾越礼数了。
一个小小的管家,却敢对他韩府二老爷说这种话。
他拧眉紧盯他,说道:“谢管家好像话里有话。”
“二老爷多想了。”谢放说完,嘴角微扬,在韩有焕眼中,甚至嚣张张扬。
韩二老爷狐疑地看他一眼,满腹疑虑地离去。难道……谢放也盯上了这笔家产,甚至已经在谋划什么?
他兄长虽然解了毒,但近来事多,身体并不见好转,看起来离死不远了似的。那若是他突然死了,谁最有可能得到家产?
他总觉得不会是自己,因为他见不到兄长的印章,可谢放近来代为处理里外事务,常接触印章。他若是伪造一份遗嘱,届时再贿丨赂官府中人,那这钱,就可以完全吞掉。
自己一没钱二没权,拿什么跟谢放斗?
韩二老爷一细想,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来,谢放城府太深了,他早就觉得这年轻人不对劲,可事到如今他才发现他这样不简单。
兄长这妻离子散的,该不会也是谢放捣鬼的吧?
不对,谢放哪里有这种本事,耍点小聪明还行,大事成不了。
呵,他想侵吞兄长的家产?休想。与其让他吞了,倒不如……他自己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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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出殡后,韩家撤了那白绸白纸,又陆续有宾客前来,韩家这才恢复了些生气,不像之前那样阴森冰冷。
原定了要回家过年的宋大夫因韩老爷毒发,没有回到八十里外的家去,因韩老爷挽留,又本着医者父母心,他答应过了元宵再走。而今才初十,短短五日,十分难熬。
这日正数着手指头过日子,就听见有人过来敲院子大门,说有故人来探望他。
宋大夫起身一瞧,见了那老翁,便笑了:“我说我哪里有什么故人。”
鱼翁边提着手中腊肉边朝他那走,笑道:“过年的时候去你家找你,谁想你竟没回家。老太太知道我路过横州,就让我提了年味来,否则我才不往这走。”
“我娘也真是,我明明说了元宵回去,也不差这五天。”
“天下父母心。”
鱼翁坐在石桌前,将那腊味放下。宋大夫也不捣药了,问道:“路过?你这是又要去哪里的衙门支援?”
“不远,等会我就得走了,虽然天冷,但能早一日见到尸体就能早一日协助衙门破案。”
鱼翁做了那么多年的仵作,接手过不少案子。在各州各县交界处发生命案,原则上两界仵作都不得验尸,此时便要向外请人。鱼翁在界内名声响亮,所以常有人请他过去。地位虽低下,但奖赏丰厚,日子过得也算滋润。
而今宋大夫却觉得好友并不欢喜,他问道:“在想些什么难事?”
鱼翁笑笑说道:“查完这个案子,我就不做了。”
宋大夫对他了解颇深,不由诧异:“为什么?”他隐约猜到了什么,沉默片刻问道,“你还是放不下当年那个案子。”
鱼翁默然,他缓声说道:“当年的惨案,便是在元宵之际……如果我在验尸之后,亲手将那邵家夫人少爷藏起来,而不是让他们赶紧离开,或许他们也不会在半路被截杀。”
“你做的够多了,无需自责。”
鱼翁摇摇头:“邵家老爷是我验的尸,邵家夫人……一众随从,都经由我手。”
“不曾见到那少爷?”
“血案发生在山路上,一侧是悬崖,以那些人的残忍手段,只怕是直接将那孩子扔下悬崖去了。我曾下山去寻,可发现崖下是大河,尸骨难寻。”
宋大夫也重重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