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多么伤心呢。
只是她不敢点明,只能是顺着她的问话引开这个话题。她回答道:“奴婢也不曾听说过,左不过还是国子监博士,若是升迁了,她一定早就自己说出来显摆了。”
国!子!监!博!士!
五个大字如闷雷打在方姚脑中。她近来掌握了不少历史知识,特别是关于官职名称的,比如李言蹊是礼部员外郎,礼部分四司,分别是:仪制清吏司、饲祭清吏司、主客清吏司和精膳清吏司。李言蹊主管饲祭清吏司。其上是郎中,再是侍郎,职权最高的是尚书。
而国子监,是燕国设立的最高规格的学府,只有皇亲国戚或者五品以上的官员子弟与各地优秀学子才可入学。国子监里官职最高者为国子祭酒,其下就是博士,负责一众富贵子弟的教育工作。
方姚彻底惊住了,方才那人,是国子监博士!一个女子,是国子监博士。
“你......你在逗我吧。她一个女子,怎么会是博士?”
阿锦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道:“刘大人五年前就参加了科举,从助学一直升到博士,夫人,您忘了吗?”
科举?女子参加科举?而且还是五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方姚也就十五岁,那女子看上去和她年纪差不多。
一连串的问题从方姚脑中蹿出,她整个人已经蒙圈了。大燕带给她的惊喜太多了,这次纯粹是惊吓啊。
原来女子也可以参加科举的吗?她来到的不是古代吗?为什么和书上讲的大相径庭。
“去书店!”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厉声说道。严肃的模样让阿锦不敢多话,只是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刺激到她了。
马车转变了方向,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家大型书庄前,方姚无心欣赏装帧精妙古朴的门店环境,径直冲到柜台前对一三十来岁的男子道:“我要关于本朝历史律法的书。”
男子文质彬彬,与她的急切恰好相反,淡淡的说了声稍等,回头吩咐几句,不一会儿,店里的书童就搬了一摞书过来。
“夫人自己挑吧。”男子将书本全部推到她面前。方姚此刻十分着急,自己抓起了一本,对照着目录翻看,对阿锦道:“全部买了。”而后就拿着书回了马车。
阿锦怔怔的为她付了钱,抱着另外一大摞书,钻进了马车。马车中,方姚凝眉注视着手里的《天启史闻》,深陷其中。
一回到家,方姚就让阿锦把书本全部抱到书房中,自己则坐在李言蹊的书桌前,继续读了起来。
阿锦总觉得今日的她特别奇怪,不,是这些日子以来她都有点奇怪,以前还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问题,今日才是有些明白了。小姐她好像忘了一些什么东西,最近她看待什么都像是第一次的模样......
阿锦担忧的看了方姚一眼,默默的侍立一旁。此时阿罗还未回来,她纵使有话也不知道与何人讲。
李言蹊回到家中的时候,按照现代的时辰大约是下午三四点钟,办理好了所有的程序,明日就正式复职上任了。
也因着此事,今日他心情极好。结果回到房中一看,空荡荡的无人欣赏他的笑容。
他召过一个仆人问了一句,原来她在书房里看书。
真是奇了怪了,她最近怎么这么爱看书。
好奇心起。李言蹊就走向了书房,推门进去,果然见她正抱着一本书读的十分专注。
“老爷......”阿锦行礼,推到一边。
方姚听到声音抬头看向门口,李言蹊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不是说今日去赴宴吗?我还以为你在挑衣服。”
方姚已经重新低下头去,埋入书中,敷衍道:“一会儿再挑不迟。”
李言蹊预备的笑脸被无情地忽视,心底落寞了几分。本想就此一走了之,奈何见方姚读的如此认真,不禁想看看她看的是什么。
李言蹊走进,见她正在读的是一篇传记——大燕明相蔡真传。
阿锦识趣的退了出去,李言蹊接替了她的位置,站在她背后默默看了一会儿,末了点评道:“这本书文节浮夸不实,当野史看看也就罢了。”
方姚闻声抬头,道:“你怎么还没走?你不是出去了吗?”
李言蹊脸上的笑容又是一僵,这个女人,完全无视自己。
“我在这儿找本书就走。”李言蹊冷声道,转身就去自己的书架上翻书了。
方姚倒是来了兴致,李言蹊就是一部行走的历史百科全书,有什么不懂的问他就行了,何必自己闷声看什么文言文呢?
“你方才说这本书上的内容不实,哪里不实了?我怎么觉得甚是和情理呢。你要是知道大燕女相蔡真的故事,不妨讲给我听听。”她兴致勃勃的问道。
李言蹊侧目看了她一眼,脸上挂着受了气没处撒的神情,道:“你不是在明华堂读过书吗?据说女学生入学时的第一课就是学习女相蔡真的故事,怎么你倒问起我来了?”
方姚一愣,打着哈哈道:“我幼时贪玩儿,早忘了......”
李言蹊还是不理她。
方姚好脾气的放下身姿,软软糯糯的说道:“你就给我讲讲嘛。你那么博学,干嘛如此小气啦。我都没有听你讲过故事。”说完,眨巴眨巴眼。
李言蹊手里正拿着一本羊皮卷,听到方姚用撒娇的口吻同他说话,手一抖,羊皮卷就散落开来,整整甩出了四五尺长。
作者有话要说:
(注:礼部官职、国子监官职在历朝历代均有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