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特地,这是浦江的特产,很好买,老人家应该都喜欢。”
话虽如此,看见纸盒上的老字号标志,知道这家是出了名的难买。纪译心头温温的,第一次知道被人放在心上原来是这种滋味。
徐杳然靠在车边等纪译的时候,小九正好蹦蹦跳跳地从学校回来,远远瞧见了徐杳然,马上三两步地跑过来扑进了他怀里。
“小熊哥哥,你要走了么?豆豆哥哥也和你一块回去么?”
徐杳然熟稔地把手掌放在小姑娘的羊角辫间,应声说:“嗯,是的。”
“小熊哥哥,那我问你个问题嗷。”小九抬起脑袋看着他,“等我长大以后,你也可以做我男朋友么?”
小姑娘说完突然有些羞赧,脸颊扑扑红的。
徐杳然轻轻拿手指刮她r_ou_乎乎的脸蛋,温柔地回答:”不行哦,我已经是豆子哥哥的男朋友了。” “啊,这样子啊…”小九失望地看着他,但也只是失落了一瞬间,马上又天真地提问道,“你一直是豆子哥哥的男朋友么?”
“嗯,一直是。” 徐杳然笑着回答她。
小九低下头去搓自己的小手指,不过片刻之后,马上又恢复了一贯的雀跃神情:“好吧,那以后让豆子哥哥做我的男朋友!这样小熊哥哥也是我的男朋友了!”
徐杳然被小女孩的天真打败,无奈地说:“这也行不通哦,豆子哥哥不能给你当男朋友,我会吃醋的。”
纪译下楼出来,只见徐杳然靠在车门边,长长的胳膊耷拉在车窗上,笑得满面春风。而立在他旁边的小豆丁,牛角辫冲天,神情沮丧地瞧着自己,一脸委屈。
宿西到桐城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路途,但周末的高速公路比平常都要堵,徐杳然又开得比一般人稳当。是以两个小时以后,他们还堵在桐城的跨江大桥边。
纪译看着窗外停滞不前的车流,再远处滚滚奔流的运河水面,倒映出稀稀拉拉亮起的霓虹。他转头问专心开车的徐杳然:“你困不困,累不累,饿不饿。”
听见最后三个字,徐杳然才想起来身边这位小朋友,是什么都不怕,唯恐被饿着。他看了眼时间,说:“等下过了桥,给你找个地方买点东西吃。”
纪译飞快地接道:“不用,外婆给我们准备了吃的。”说完又有些犹豫,问他:“可以在你车上吃东西么?”
徐杳然转头反问他:“你吃的次数还少么?”
外婆码在盒子里给他们带着的是宿西的特产,纪译从小吃到大的南枣核桃酥。醇厚的朱红色枣泥里包裹着用猪油炒得酥香的核桃仁,切成刚好入口的大小,整齐地码在木头盒子里。
纪译用叉子叉起一块核桃酥,想要递到徐杳然嘴边,但他两只手都放在方向盘上,摇摇头说:“我不饿,你先吃吧。”
一个人心满意足地解决完了大半盒枣糕,纪译才觉得有点齁到了,嗓子甜腻得发痒。正想探身去后座上拿矿泉水,徐杳然把手边的保温杯递给他,说:“刚吃完东西,过点儿热的,不要喝冷水。”
杯子里泡的是醇厚苦涩的乌龙,带走了口腔和喉咙里甜腻的口感,喝完一口人也变得暖烘烘起来。
纪译端着茶杯心想,和老年人过过日子也不错。
因为路上一下子吃饱喝足,车上暖气又开得高,靠着车窗的脑袋昏昏沉沉,纪译慢慢的就闭上了眼睛。等他再醒过来,车正停在了自己家楼下,一看时间都已经六点过半。
纪译一骨碌从座位上弹起来,一转头,坐在驾驶座上的人竟然正在端着笔记本电脑咔咔打字,被他这动静忒大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徐杳然的手长脚长,驾驶座的空间又逼仄,他舒展不开关节,四肢拘得发麻。但纪译就在身边安静乖巧地睡着,不想去叫醒他。徐杳然干脆就把笔记本放到膝盖上,随便找点事儿做打发下时间,偶尔用指腹蹭一下纪译柔软的发顶。
看徐老师都忙成了这样,纪译还有点愧疚:“不好意思啊…你怎么不喊我起来啊,有事儿就赶快回家吧,我也上楼去了。“
“没事儿,就发个邮件,”徐杳然啪的一下合上笔记本,抽出纸巾擦了擦纪译嘴角不自知的口水印,然后说,“陪我去吃饭吧,我饿了。”
纪译怎么想也想不到,平常连个水蒸蛋都要挑剔半天的徐老师竟然带自己来了个巷子里的烧烤档子。
“哎,我以为你都不吃这些东西的。”看着塑料菜单上的花花绿绿,他忍不住说道。
徐杳然正在拿餐巾纸小心翼翼地擦拭桌面上的油渍,闻言抬头:“我又不是和尚。”
是,你不是和尚,你比和尚难搞多了。
结果菜端上来之后,纪译发现只有他点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徐杳然的面前只是一碗冒着热气的砂锅馄饨。
让徐老师来吃烧烤,真不知道是委屈了他还是委屈了烧烤。
纪译尝了尝面前的烤茄船,孜然很香,不过油抹得不够,吃起来干巴巴的少了点水分。再尝尝烤生蚝,很滑很新鲜,但蒜泥味儿太重,盖过了生蚝本身的鲜甜。羊r_ou_串太肥,土豆片不够脆,掌中宝r_ou_太厚。总之一轮尝下来,啧,不是味道不够就是口味太重,都不是很满意。
五脏庙有些沮丧,纪译准备放下筷子看着徐杳然吃,眼神突然一亮,目光锁定在对面的那锅馄饨上。
他想法是有,就是不太好意思开口,自己一下午到现在吃了那么多,别人可就一碗馄饨。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