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姑娘。”那一声道谢清脆好听如同枝头黄鹂啼两只。
“走吧。”画梅拉过画莲,“姑娘,那我们走了。”说罢,两个丫头笑着走了出去。看着她们的背影,卓画溪的嘴角也不由得笑了起来。阳光照耀在正值花季的女子身上,美妙如同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庭院内,这样的情景只怕便是人间最美的画作。
被她们的笑声所染,一路走,卓画溪嘴角都是带着温和的笑意。然而,她的笑意在天色渐黄昏的时候渐渐僵硬在脸上。
日渐黄昏,晚霞的绯色在扫过大地的时候取代了阳光的明媚,替人间蒙上了一层如同纱雾,让路途中的旅人看不清,辨不明归途的方向。
卓画溪站醉风楼的门口,眼神盯着门前渐渐变得稀疏的人流。“小溪儿,你在看什么呢?”走来的容容好奇地顺着卓画溪的眼神看去,“你可是在等谁?”
“容容,她们还未回来。”
“谁呀?”
“画莲与画梅。”卓画溪的眼神依旧注视着门前的路径,“她们本该黄昏就回来。”看着一点一点暗下来的天色,卓画溪心中不由得嘀咕担忧了起来,画梅说去东街,怎么还未回来?联想到白日里在锦华阁内所见的东西,忧虑一点点占满了卓画溪的双目,“容容,你替我看着醉风楼,我要出去一趟。”说着,卓画溪转身走进屋内,眼神四处搜寻,一把抓起桌上的一只火折子。
“小溪儿,你要去哪?”跟着卓画溪的脚步,容容问。
走到后院的柴房,卓画溪环顾四周,手拿起拆房门口的一根木棍,在手里敲打挥舞了几下,确定了木棍的结实,她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卓画溪的反常引起了容容不停地发问:“小溪儿,这天就要黑了,你拿着棍子去哪儿?”
“我要去找她们,”卓画溪说得一本正经,“容容,你替我看着醉风楼。”
容容看着卓画溪的模样,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他不放心地说:“小溪儿,我与你一同去。”
卓画溪摇头,“容容,醉风楼需要人看着才可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卓画溪再三宽慰着容容,让他安心。
容容深知卓画溪的倔脾气,也知道自己劝不住她,便叹了一口气,说:“那好吧,你早去早回。”
卓画溪走到门前,看见季雪禾如同客人一般坐在最靠门口的一张桌前,手微抬瓷杯,茶入口,轻抿,“姐姐一人出门,不怕撞鬼?”随着他话语的说话,音调也变得带着一丝难辨阴阳的诡异。
卓画溪看着季雪禾。说实话,不害怕?那是假的。她怎会不怕遇见王三那种疯子。倘若不怕的话,她便不会带着木棍,也就不会问出那一句:“你可愿与我同去?”
季雪禾听罢,五指微转瓷杯,唇齿轻动,“今日巧不想出门。”
一句简单的话,拒绝了卓画溪的请求。她看着季雪禾,并为强求于他,“那你保重。一会儿醉风楼开张,你若是在楼下只怕不妥。还是先回屋休息。”说完,卓画溪大步地走了出去。
☆、第十八章铺中尸(二)
一女子单人眼神透露狠绝,手中紧握木棍,走在逐渐被阴暗笼罩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也许是卓画溪的眼神太过于犀利坚定,路上偶尔路过的人见到她都纷纷不自觉地绕远躲避。
一路忐忑,终于来到了锦华阁的门前。卓画溪转了转手中的木棍,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敲了敲门,在她手指关节扣上门的时候,门应声打开。
卓画溪看着入夜却并未上锁的大门,心中不安的感觉变的更加明显。可是她不能退缩,也许画莲与画梅就在里面。如此想着,她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卓画溪抬起的双手攥紧了木棍,做好了随时攻击防御的姿势。她压低了声音,很轻地喊着:“画莲?画梅?你们在么?”
屋内黑暗一片,鸦雀无声的安静。然而,这份本该属于夜晚的宁静却让卓画溪的心更显忐忑不安,“画莲?”搜寻无果的卓画溪将目光投向了比夜晚更黑暗的侧门别院,她动作生硬地咽了咽喉咙,脚步略带迟钝地抬起,一步一步往前挪动,“画梅?”
走进小院子,借着天空中的月光,卓画溪看见白日里那间被上了锁的门已然敞开,一把铜色的锁链凌乱地散落在地面。“画梅?画莲?”卓画溪紧握木棍的手开始出现微颤,她的声音微乎其微,步履更加艰难地往那间屋内走去。在第一只脚踏进门槛的时候,一阵鲜血浓郁夹杂肉糜肥腻的气味传进卓画溪的鼻腔。那股味道。好像是肉铺摊子的气味,又好像是屠夫屠杀牛羊的棚内的腥臭。难以忍受的味道让卓画溪不由得皱了皱鼻子,屋内的漆黑一片更是阻挡了卓画溪的视线。
卓画溪小心翼翼地放下木棍,从袖中拿出带来的火折,点燃。微弱的火光照亮面前的景色,让卓画溪勉强能看见屋内的布局,她一手举着木棍,一手握着火折子,四处看着。隐隐约约,她似乎看见一个类似木桩的东西。借着火折子的光,她看见面前是屋子的主梁,主梁上拴着一根粗壮的麻绳,麻绳的另外一端已经被扯断。看得出来,这里曾经禁锢着什么东西。不管是什么,从已经被扯断的麻绳能看出,那个东西已经挣脱牢狱,跑了出去。
随着她脚步下一步的落下,脚感受到一阵一样的触感,好像踩在什么柔嫩软绵的东西之上,伴随着脚用力的下踩,能听见一声“唏——”的声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