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王彬所说, 我们班进入了决赛。
我们班还从没有在这种与学习无关的活动中进入过决赛, 王子霖向陈熠转达了一下班主任的意思----尽量去做, 不强求,好则好已,不好也罢。
又是尽量。
陈熠上次在球场上获得了很多异性仰慕者, 尝尽了甜头,所以这次他比任何人都投入心思,有事没事就去找朱宁商量怎么能赢。
放学铃刚一响起来, 陈熠又来找朱宁,朱宁说:“打球得平时打的好才行,搞突击没有用,除非你吃兴奋剂。”
陈熠伸手打他肩膀:“你怎么学的和莫希一样这么没志气。”
“我知道那个班有好几个体育生, 你平时上课的时候人家都去训练去了, 水平就不一样,别挣扎了。”朱宁也轻轻拍了一下陈熠的肩膀,以示安慰。
“去你的,说你像莫希你还来劲了,破罐子破摔是吧,合着就我一个人在意比赛啊。”陈熠没好气地说。
朱宁冷笑一声:“得了吧, 还不知道你, 你存了多少女生的电话了,手机拿来我看看。”说着就要去抢陈熠的手机。
陈熠像被看穿了一样哈哈大笑捂着自己的口袋, 躲闪不及,被朱宁抢了过去, “王婷是谁啊?很高兴认识你,以后有空一起玩,许如月又是谁啊,很高兴认识你,以后常联系......”
朱宁一只手抵住陈熠,另一只手把手机扬起来一字一句地念,班里只剩下几个没有走的人,都在位子上发笑。
李芷柔本来刚站起来想走,听到朱宁念短信又在位子上磨磨蹭蹭装作找东西,后来干脆又把那本刚刚合上的书又打开,坐了下来。
手机被陈熠抢了回去,朱宁啧啧叹息:“怎么都是很高兴认识你,你到底有多高兴。”
“你要是配合我研究战术赢了比赛我就告诉你我有多高兴,还能给你介绍女孩子认识。”陈熠当着班里的同学贱贱地说。
“去你妈的。”朱宁暗暗骂了一声,走了。
“卧槽!朱宁你竟然骂人了!你是不是跟莫希学坏了你说!”陈熠追了出去。
班里又引起一阵哄笑。我不好站起来朝着陈熠破口大骂,只坐在窗户旁边气红了脸。王秋雨正写着作业,停下来问我:“你是和朱宁......在早恋吗?”
这一个问句呛得我一口气没出来,直接坐在位子上猛烈地咳嗽----早恋,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是谁发明的这个词?多早算早?多晚算不早?
我心里疑问着,但嘴上只是敷衍地否认:“没有没有,瞎说什么呢。”
“你早恋成绩还这么好啊。”她感慨了一下,继续转过头做题了。
“我没有早恋!早恋这个词到底他妈什么意思啊!真难听!真烦!”我一下没忍住大声说道,班里其他人都看着我们,我连忙捂住嘴巴,回头,手在空中压压,“没事没事,嘿嘿,说着玩的。”
“哦。”她没抬头,好像有些生气。
生气就生气,我还生气呢,我在心里暗想,一转脸看到侧过身坐在位子上的周翔,周翔一脸玩味地看着我这边,但眼神涣散,目光也不聚焦在我身上,我直毛骨悚然,嘴巴里干干的,但我还是下意识地吞了一下唾液,急忙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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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赛又是在一个凉爽的下午,这次围观群众比上次多,而且,对手班级的围观者更多----大多是女生。
“你说,为什么那个班那么多女生。”陈熠一边等着朱宁他们换好衣服,一边疑惑地问观众席的我们,“为什么咱们班女生这么少,对了,还有好几个都在教室里积极学习。”
“不是,那些都是别的班的,不是他们班的。”我们班一个女生小声说。
陈熠听到更气了:“所以那为什么都去看他们?”
没过一分钟我们就会知道为什么都去看那个班:
王彬和他的队友陆续从球场的更衣室缓缓走出来,一排古铜色皮肤,凸起的肌肉,蓝紫色球服,走路忽闪忽闪,身后自带背景音乐和女孩子们的欢呼声。
----不对,女生的欢呼声不是自带的,是确有其声。“哇哦----”连我们自己班的女生都禁不住感叹。
“他们就是校队的啊。”
“不都是,有三四个是校队的,每个星期一升旗的就是他们。”
“升旗的是他们?穿着绿色的军装,戴帽子和白手套的是他们?”
“是啊,而且我确定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生,每周升旗都有他。”
“我还想升旗的人都是哪儿来的呢,身型那么正,走路咔咔的,又帅又酷,原来是他啊。”
等他们走到自己班级堆里,大家自动为他们列开位置,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人匆忙递水递毛巾,可见重视,“这还没开始打呢就喝水,喝水不得上厕所啊,毛巾也用不着啊。”我纳闷地嘀咕着。
“莫希,我看关键时候还是你最好,就你还向着4班,你看咱们班别的女生,眼珠子都飞到那边去了。”陈熠往我跟前走了两步说。
我伸出胳膊想拍拍他,没够着,踮起脚,又没够着,又转过身踩上了一个台阶,送别战士一样地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好打,不用管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