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生戎马,杀伐决断,你狂傲高绝,君临天下,你是天生的王者,睥睨众生,却一念之间倾尽这天下,只为换得我半刻安生,我终于相信,我爱你,如你爱我一样,窒息幻灭。
十里红妆,万里悲凉,谁人罪孽,笑我红颜乱世,祸国殃民。
你为我一夜之间血屠蕴城万千无辜将士,只为我不曾遭的那份践辱,怒发冲冠,只为红颜。
你明明说过,要一辈子在一起,生死不离弃,若非死别,绝不生离。
你明明说过,待你登高为帝,挟我一同周游天下。
你明明说过,纵然是下地狱,也要拉着我,死也要在一起。
可是你岂能先我一步,去到那地狱的黑暗中,最深的不见光的深渊,孤孑一人,永生无法光明。
尊,不要丢下我。
带我一起走吧。
……
三年后。
郢都一役,惨烈无比,乃是天朝大将军疾风与戊月公子领兵攻入大名,据闻最后双方均伤亡惨重,损兵折将,几乎到了全军覆灭的死拚,乃是七国乱世最大最震撼的一场战役,史称“裂天之役”。
那场战役之后,天朝一度陷入没落,而大名与南辽瓜分了北王攻下的四国,甚至攻占了天朝数座城池,亏得戊月公子运筹帷幄,施计保住了大部分城池,到得今天下三分。
大名,南辽,天朝,正式呈三足鼎立之势。
大名南辽似在瓜分国土上生了嫌隙,暂时停歇了数次攻打天朝,而天朝岌岌可危,此次疲弊危及存亡之秋也。
话说,那北王倒是湮没了踪影,天朝消息封锁,无人知晓。
却有传言说,那北王定是不在人世,否则怎像凭空消失了般,据说那戊月公子赶到郢都之时,北王已身死,而那北王的英勇事迹却被传颂下去。
谁道帝王最是无情?权欲者不定高位,情深者不定无成,天下美人,若水三千,只取一瓢,至深至情。
天下女子皆是羡慕不已,若能被如此情深帝王宠爱,死亦无憾。
……
浮坨山巅,石宅。
“师傅,现在可是没人与你争抢了,你就不能慢慢吃么?”。
一红衣女子,肌肤似雪,一点朱唇,只是那眼眸却是漠然的空洞,即便是笑起来亦是清幽无比,
女子无奈摇摇头,抚了抚白袍男子的背,斟了一杯茶,递给男子。
“谁说没人与为师争抢。”道戒撇撇嘴,放下茶杯。
“哪有啊,这里还有肉食动物么?”一白衣女子反问,明眸皓齿,空谷幽兰般柔美。
“呶,那边……”道戒一揩嘴上油沫,指了指桌下。
红鸢与落雪疑窦,不由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顿时黑线。
师傅说的与他抢食的竟然是猫儿,三年前,那猫儿不知怎地竟被师傅抱了回来,似是知晓它曾经的主人到了这山上,听师傅说,那猫儿自己在山下胡乱转悠,它上不来,因为师傅封了山,无人上得来。
红鸢瞪眼,抬手给了道戒脑袋一筷子,“师傅,它的肚子还没你的嘴大,它能吃得多少啊,猫儿的肉食你也计较”。
道戒瞬间一脸呆滞,看了看那猫儿,摸摸他的嘴,再看看那猫儿,似在比较,比来比去,他还是万分确定,他的嘴分明性感如樱桃小口,一笑风情万种,荡漾了多少少女的春心。
“那,那位呢?”道戒又指了指院子外。
二人再次随着看去,顿时汗淋淋。
赫然是那年初到浮陀山偶遇的赤蛇,那蛇性子很是古怪,没事有事便来此处溜达串门子,堂而皇之,故此,这小小宅院不知被它“无辜”捣毁了多少次,修葺了多少次。
最后还是红鸢含泪劝诫,那赤蛇方才不进宅院,每次只在悬崖外探头静静凝着院子,只要那红衣女子身影一现,那蛇骇人的琉璃目顿时迸射出一丝流光,似是雀跃,红鸢还给它起了名字,叫阿红,随她姓。
这不,这大家伙又来串门子了。
红鸢不禁失笑,无语摇摇头,“它要抢师傅你的肉,把你整个塞进去也不够”。
“鸢儿,你笑了,真好看,多笑笑才是。”道戒摸摸下巴,抄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搁在她手里的碗,大义凛然的道:“看在你越养越漂亮的份上,师傅忍痛割爱,赏你的”。
红鸢垂着眼帘,半响却不动。
“鸢儿,怎么了?”。
道戒放下筷子,一脸担忧,起身就欲去看她。
“我没事,我有些乏了,姐姐,师傅,我先去睡。”红鸢猛地起身,朝屋子里快步走去。
门还未来得及阖上,便闪进来一个身影。
男人低首看着她,半响,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巾为她擦拭脸颊,“师傅就知道,你……哭了”。
男人轻叹,“便是一句话,也能让你想起他么?”。
红鸢哽咽,“师傅,我笑起来,很好看,是不是?”。
男人心里一恸,伸臂将她轻揽进怀里,她的头靠在他的肩窝,安抚的拍怕她纤细的后背,“都过去了,现在这样很好不是么?”。
她靠在他温热的胸膛,死死攥着男人胸口的衣襟,突然呜呜哭了出来,“师傅,我想他,我见想他……”。
“师傅,你让我下去吧,我要去找他。”从他怀里抬头,她低声哀求。
看着她通红的眼眶,泪水模糊的一张小脸,男人心里似被刀剜过的疼,不忍看她这般模样,他抬手将她按进怀里,轻声道:“这三年他过得很好,他娶了很多女人,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