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歆面色稍霁,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以示鼓励,内心大感欣慰。
沈乔欢若是在场,定会感慨言歆不愧是洗脑女王,竟然能够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心甘情愿接手这巨大的家族事业,而且被洗脑的这位还对其感恩戴德。
刚满五岁的齐念安小朋友浑然不知自己被算计了,他深深敬爱的母皇大人早已开始谋划自己的退休事业,而他还在为自己的小骄傲自责。
礼官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陛下、太子,车马已经备好,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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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沈乔欢再一次感受到卡在人潮中动弹不得,如同挤下班高峰期地铁一般的痛苦。
这哪是看什么花灯表演啊,明明是来看人头的好吗!
这拥挤的程度,比她五年前观摩比武大会更甚。
和比武大会一样,演出的场地还是定在校场。校场临时搭建了个台子,作为晚上表演的舞台。舞台正对面还有个比较高的露台,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舞台下边两侧用于隔离观众们的木制栏杆,已经快被莫名激动而阵阵欢呼的人们挤塌,她们四个女人更是一进来就被冲散到天涯海角,凭借自己瘦弱轻盈的体型,沈乔欢终于顺利地挤到了靠右边的最前排,有些奇怪的是,最靠前的位置反而人比较少。她放眼一看——
台上空空如也。
别说花灯了,连片花瓣都没有。
她随手拽过一个大叔,在嘈杂的环境里用自己最大的声音问道:
“这位大叔——!怎么没有表演啊——!花灯呢——!”
谁知大叔以一种看待乡里人的眼神看着她:
“这位姑娘,你是乡下来的吧?晚会开始的时候,会有烟火表演的,五年来年年如此!现在烟花还没放呢,你着什么急啊!”
还没开始你们挤个啥啊!激动个毛线啊!她还以为台上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呢……
“姑娘,你为啥要从前往后挤啊?”
“什么——?舞台不是在这边吗?”
“舞台是这边没错。可我们又不是来看表演的啊!”
啊?
“不看表演,那看什么?!”
刹那间,一声尖细的嗓音划破苍穹。
这个至少装了几千人的校场顿时鸦雀无声。
“皇——上——驾——到——”
那一刻,沈乔欢的心脏仿若停止了跳动。
她仰望向露台,身体不可抑制地开始微微颤抖。耳边的嘈杂消失不见,世界一瞬间万籁俱静。
那个她五年来朝思暮想的女子,头戴凤冠,云鬓高挽,一袭红衣磊落,高高立于露台之上,有气傲山河之威,睥睨苍生之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乔欢木然随人群一同俯身再站起,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心里面有个声音叫嚣着:
去找她!
去找她!!
不管真相如何,她都要听到一个答案!
少得可怜的内力运于丹田,将将够使出轻功飞至露台。
然而她却退缩了。
万一,一切真的如同齐豫所说,是一场假象呢?她是否能受得住再一次直插心脏的打击……
人群之中,一个苍老的男声突兀响起:
“齐言歆!齐豫二十年前灭我一家九口,父债女偿,我路冷今天要你纳命来祭!”
话音未落,人群中一灰衣老者直直向着露台飞去!
咦?这画风转换得有点不对啊!这台词听起来好耳熟啊!
然而沈乔欢的身体已经比她的脑子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待她意识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飞向言歆的空中了。
侍卫长的安保做得十分到位,灰衣老者飞出来没多久就被乱箭射死。
剩下内力不济的沈乔欢在空中慢悠悠地飞着,死死地闭住眼睛一副不愿面对现实的模样。
侍卫长不知此女来历,一时有些犯难,正准备询问女帝意见,却见身边的皇上突然起身,脸上瞬间闪过无数种情绪,让他困惑不已。
完了,她飞不动了。沈乔欢在空中绝望地想道,武功沦落到比五年前重逢时还不如,那家伙那会儿嘲讽自己“小乔多年不见你武功竟差到这种地步”,这下再次这种方式重逢,言歆又要嘲笑自己武功差劲了吧。
思维陷入断层,内力快要枯竭之时,她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
熟悉到,沈乔欢几乎想要落下泪来。
这回,言歆等不及她飞至自己身边,不顾自己如今贵为天子的身份,亲自飞来接她。
睁开眼,女子笑靥如花,仿若和多年前的记忆重叠。
那笑中竟是有泪。
“小乔,多年不见……”
沈乔欢死死闭紧眼睛,内心欢喜委屈感动几百种情绪交织,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却是——
是吧!要嘲讽她了吧!可恶的家伙,不知道她是因为谁才变成这样的吗!
“我真的,好想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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