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脑袋玩命想,又背了鸳鸯,凤凰,喜鹊,乌鸦,可就是背不出鸭子。
“妈的,平疆剑!你都让我背的什么破诗,怎么没有鸭子!”我抱住我大哥转而哀求,“哥你给我说一首有鸭子的!说一首吧,我想听!想听!”
我低头扎在我大哥胸口,听见他轻叹一声,拍着我的背低声念道:“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
“哥,我要鸭子,不要牛!”
“等着,鸭子就来了!”我大哥一边轻轻拍我一边接着又背:“……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一言均赋,四韵俱成。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我大哥抑扬顿挫的吟了十来分钟,我从他胸口抬起头来,气急的问他:“哪有鸭子!”
“落霞与孤鹜齐飞!”我大哥冷声说,“鹜就是鸭子!”
“你骗我!”我大叫。
我大哥拿起桌上那杯伏特加喝了一口,语重心长的对我说:“王勃早慧,六岁能文,十四岁便有才名。我记得你小时候也很聪明,学什么都比别的小孩儿快,你要是老实些,要是肯用心学点儿东西,在我眼里王勃算个屁,不如我弟弟一根头发。”
“兄长,汗……汗煞我也。”我抱着冰桶傻笑,然后吐了。
我吐完两次,我大哥喂我喝了杯温水,给我擦擦嘴,冷哼一声又说:“哼,咱家要是在古代,就算不是皇亲国戚也是异姓封王,你也算是个小王爷了,就你这不上劲的样子非给家里招来大祸,连累一家子跟着你掉脑袋,你那鸭子不喜欢你也是应该,一个对自己家庭都不负责任的人谁会喜欢?”
“哥,你……可真……真不要脸!就我……还小王爷?”我接着傻笑,“你……又蒙我,我怎么不知道王勃是谁?这大爷是他妈南宋爱国大词人,跟写大白鹅那人是……大唐双龙,可惜二十多岁就给淹死了,对……对吧。”
“平疆刀!”
我大哥又要骂我,可我突然觉得没力气了,嘴里发苦,鼻子发酸,心里很疼。我趴在吧台上问我大哥:“哥,你说的没错,这么多……的人我干嘛就非喜欢小……鸭子?可是哥……小鸭子又漂亮又……又聪明,做饭……饭好吃,还不……不乱花钱,我能不喜欢他吗?可他说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我,一辈子啊……我这不没盼头儿了嘛……他还说我是个垃圾……两次!哥,你说他怎么就这么伤我?他怎么就这么狠呐?”
下一秒,我哭了,嚎啕大哭:“呜呜呜……哥……我想学好了,真想了,不……不然我配……不上小鸭子……配不上啊……呜呜……哥……我要……学好,我是真的喜欢他……我是真的喜欢王勃啊!”
我失声痛苦,眼泪鼻涕在吧台上潺潺流淌,再也说不出整句话了,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大笑,有人对我大哥说:“平,你弟弟还是这么有趣啊。”
我趴在吧台上哭我自己的,我大哥好像在和另一个人说话,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流过这么多的眼泪,最后好像是被我大哥抱出酒吧的,因为我又晕又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第 25 章
一夜噩梦,梦里小鸭子变成了只大白鹅,我手里的金雕落日神弓变成了抄蜻蜓的破网,大白鹅在我头顶拉了泡屎,扑扇着翅膀飞走了。我从梦中惊醒,头晕恶心着一下坐起来,看看表正好十点,掀了被子就往外走。我大哥竟然在家,坐在沙发上翻那堆经济金融类的报纸,听见我砰砰往楼下跑,撩了撩眼皮发话:“过来喝汤。”
“哥,我得回去。”我说着就往门口窜。
“过来!别让我说第二遍!”我大哥指指桌上的一碗汤,“喝!”
我耽误了我大哥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的宝贵时间,心里终究有点过意不去,走过去急急把汤喝了,喝完捂着嘴就反胃。我大哥冷笑着瞥了我一眼:“敢吐出来我就宰了你那鸭子!”
“他……他人呢?”我心惊胆颤的问,昨天突然受了刺激,忘了吩咐保镖跟着他,也没锁他,他要是跑了怎么办!
“你那鸭子早上自己打电话叫保镖带他出去。”我大哥见我脸色一变,语带讥诮的又说,“先开车到崇文门一个小胡同里打了罐豆汁儿,又到护国寺买了春卷,焦圈、盘丝饼和松肉,这会儿正在家吃着呢。”
“他没跑?喝豆汁儿?还……吃饼?”我惊了。
我大哥冷笑两声:“你这鸭子比你强多了,再过几年可是个人才,你现在这不成器的样子还真是配不上他,哼。”
我心里一紧,脸上估计挺黯然。
“昨天说的话还记着?”我大哥放下报纸,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看着我严肃的问,“想学好了?”
“对!”我没半点犹豫,静默了片刻,抬头对我大哥说,“哥,我要给小鸭子的弟弟把肾换了,你给我弄个肾源来。”
“哼,说得容易,你哥没贩卖过器官。”我大哥突然抿着嘴笑笑,“这个犯法,你不是嫌我没王法,又不如辛弃疾爱国吗?所以我已经决定做个守法商人了,这件事比较难办啊。”
“得得得,我错了还不成吗?没有您的为非作歹,哪有我的锦衣玉食,您可得把犯罪坚持到底喽,千万别半途而废了!”我看我大哥还是一脸阴险,急了叫道,“我不管你是切死人肝还是摘活人心,反正你得给我找来合适的肾源,要不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