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如今面对邹渊也能自如地撒娇了,邹渊对叶邱亭这个转变表示喜闻乐见,只是不希望是这种残忍的方式了,下次可以用更体贴甜蜜的方式,比如在床上。想到这里,邹渊喉结不自主地滚动。
叶邱亭也不等邹渊的回答,直接躺到了邹渊旁边的床上,“熄灯,我要睡了”叶邱亭拉过毯子蒙住头,心里念叨着我不听我不听。
“邱邱”邹渊无奈地看着叶邱亭。“别蒙着头”叶邱亭把毯子拉到鼻子下面大口喘气,“那我明天早点喊你”,叶邱亭闻言翻了个身掏出手机“不用,我自己定闹钟”。
两人躺在各自的床上,没有太多交流,病房里只有仪器滴滴的声音,邹渊必须保持平躺的姿势,叶邱亭朝着邹渊的病床侧着身,邹渊扭过头看到叶邱亭在黑夜里亮晶晶的眼睛,叶邱亭也看着邹渊,两人什么都没说,却又比说了很多更让对方感到安心,淡淡的月光洒在光洁的地板上,一夜无话。
叶邱亭六点多从病房轻手轻脚地出来,邹渊打了针,睡得比平时沉,现在还没醒,叶邱亭替邹渊关上病房门,先回了一趟家,洗漱之后再去杂志社。
叶邱亭本来中午想去给邹渊送饭,被邹渊劝住了,“有陈姨和妈呢,你中午好好休息”邹渊一觉醒来叶邱亭已经走了有点气闷,想一直让他呆在身边,但是叶邱亭中午不睡觉下午犯困,而且这么跑来跑去实在太辛苦了,邹渊怕叶邱亭吃不消。“那我晚上再过去”叶邱亭只好妥协,一只手不停地扇着风,没想到楼梯间这么热,从冷气室溜出来的叶邱亭背后都汗湿了一大块。
“直接到这里来吃饭,陈姨要把厨房搬到医院了”邹渊昨晚看着叶邱亭本来就没肉的脸又小了一圈,想监督叶邱亭吃饭,在一旁削水果的葛潇潇立马拿起手机到外面给陈姨打电话,再多买点菜,两个孩子都要补补。
葛潇潇进来时邹渊和叶邱亭也说完了,“妈,房子怎么样了?”葛潇潇继续削水果“只等买家具了,我先买了些盆栽放进去,气味散得快一些”“妈,辛苦你了”邹渊看着忙来忙去的葛潇潇一天到晚就没歇过气“傻孩子,谢我还不如谢谢小叶呢,姜迟他们可都跟我说了,你要好好对小叶,要是敢欺负他,到时候别怪我大义灭亲”
“我知道”邹渊邹渊想到姜迟跟他说起叶邱亭去找程宇阳的事,姜迟上午抽空过来给邹渊带来新的手机,跟邹渊交流了军区对于这次的事情做出的最终处理,姜迟还把上次叶邱亭单枪匹马去找程宇阳的录音带过来了,时常不到一个小时的录音,邹渊反反复复听了好多遍,叶邱亭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刻在自己心上一样,邹渊闭着眼睛都能看到叶邱亭当时倔强的神情和势在必得的眼睛。
他的邱邱原来这么勇敢,邹渊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内心震动和心疼无法用言语形容,因为自己一时的鲁莽,让叶邱亭提心吊胆,陷入可能会无比危险的境地,邹渊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能。
以前在军校学习,训练,辛苦根本不算什么,意志力上的摧残才最可怕,邹渊熬过那些之后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现在有了叶邱亭,才知道所有的意志力在认清叶邱亭会受伤的事实下都会不攻自破,溃不成军,叶邱亭只有一个,他输不起。
邹渊早就说过叶邱亭才是这段感情里唯一的变数,邹渊相信理论,公式,相信所有可以被计算出的精确数字,那是邹渊多年的信仰。邹渊陋于计算人心,人心有那么多未知的变数,邹渊对无关的人对本没办法投入那么精力和耐心。当初邹渊在追叶邱亭的过程中用并不高明的手法一步一步接近,叶邱亭是一块璞玉,没有被任何人打磨过,所以邹渊才能步步为营顺利得手,自己只是幸运一点,比别的人更早地遇到叶邱亭而已,邹渊一直都很清楚这个事实,在叶邱亭心中无所不能的邹渊,其实内心也有害怕和怯懦。
这些害怕和怯懦,叶邱亭不知道,葛潇潇不知道,视邹渊为最可靠战友的姜迟不知道,对邹渊崇拜得五体投地的徐云不知道,把邹渊打得遍体鳞伤邹渊却咬着牙挺过的邹云江也不知道,邹渊自己知道,知道未来所有的担忧和未知都被叶邱亭这个人掌控,但邹渊甘之如饴。
当初自己会仓促地找程宇阳当面对峙,一是不会认为同窗三年的同学会把枪口指向自己,显然邹渊想错了,当程宇阳选择和自己相反的道路时,他们就是对立的两面,所有的身份,交情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邹渊在这十年里日益强大,程宇阳更是改头换面,脱胎换骨,邹渊不免拿过往的经验判断对方,却不知道时间会倾覆这么多事情。二是邹渊迫不及待地 想把事情解决后回去见叶邱亭,只有看到叶邱亭,自己才能保持理智和冷静,才能像从前那样游刃有余地处理一切问题,邹渊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输得一塌糊涂,但是这更坚定了邹渊想和叶邱亭共度一生的决心。
当你成为我唯一的软肋时,我才能鞭策自己更强,让你免受一切伤害。
叶邱亭下班后回了趟公寓,把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都带到了医院,病房里葛潇潇和陈姨正把做好的饭菜从保温桶里端出来“小叶,快洗手吃饭”葛潇潇接过叶邱亭手里的东西说道。“潇姨,陈姨,你们吃了么?”叶邱亭喝了口水。“我们在家里都吃了,你们把这些都吃完”叶邱亭看到病床桌子上摆得满满的一桌菜,艰难地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