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腥涌来。下一刻,彭梓瑶惊呼了一声,晕倒了,诺煦猛然睁开眼睛,把彭梓瑶抱到怀里,然后视线与滚到地上的人头碰触了。
他看着那人头上紧闭的眼睛,突然脑海里浮现了一幕他从没有见过的景象,永宁寺内,纭妃服下毒酒惨死的情景,于是张开了嘴,默默地念起了当时他敲打着木鱼,低喃着的经文。
要是说牺牲不能白费的话,那么他从不牺牲一切又何如?他凄然一笑,可是他如今只拥有“不让一切牺牲白费”这个信念支撑他下去,多么的可悲,多么的可笑。
“王爷,你别太伤心。”
“回川,你留下来。”说罢,他就带着一身脏臭,抱着彭梓瑶离开了,而意会的莫回川则走到彭大将军的尸首前。?
☆、第七十章(中)
? 宫外扰扰攘攘,翠微宫内则是飘逸着茶香,两个人相对而坐,好不惬意。旻轩呷了一口茶,脸带微笑,看得出他的心情好得很。而淮均手握着茶杯,嘴角也是上扬的,只是眉宇之间的疲态却浓重的掩盖不住。
“茶是好茶,清而带甘,望王大概会喜欢,不知圣上可有送给望王?”旻轩挑起眉,年轻的脸孔透露着世故的嘲讽。
“望王爱茶,既然宫中来了新茶,自然要送一点到望王府,但听说这几天他是滴茶不沾,稀奇得很。”
“稀奇倒不稀奇,烦忧事多,就没了附庸风雅的闲情逸致。”
“烦忧烦忧,一杯茶就不如半口酒。”淮钧喝了一口茶,觉得口中苦涩,这句话就不觉投入了自己的情绪。
“只是半杯酒解忧,半杯酒洒进黄土,还不如喝一口茶。”
两个人就话中带话地聊着天,外头的混乱成了他们佐茶的小菜,一句搭一句,为到绊倒诺煦而高兴,而没有想过将死的人的苦痛,真是东边日出西边雨。
有一个侍卫推门而进,见过二人后,随即说:“圣上,望王一路跟在彭大将军的身边,小人已照圣上的吩咐放话,而百姓们正把怨气发泄到望王身上。”
“如何发泄?”旻轩感兴趣地问道。
“禀庆王,百姓们把那些臭鸡蛋、烂番茄一一扔到望王身上。”侍卫瞥了旻轩一眼,揣摩了一下,讨好地说:“望王狼狈得很。”
结果如那侍卫预料的,旻轩一听,就乐得咧出了笑容,又在心里暗自恨道--如此难得一见的情景,我真不该错过!
“做的不错,你去领赏吧。”淮钧开口道,等到那侍卫退去后,他便对旻轩说:“如今你清楚,这是朕的第一步吧。”
原来今天旻轩过来,是问淮钧到底打算如何处置诺煦。对于旻轩来说,诺煦就是他的心头大患,一天不除去诺煦,他就一天都不能完全安宁。但是淮钧却让他不必急,等到时机成熟,他就会一举拿下诺煦。
“圣上是要他破坏他的名声?”旻轩问道。
“不止,朕是要他身败名裂。”淮钧忽而目露凶光,衬得脸容更加冷峻,他顿了顿,解释道:“望王民望极高,不同于彭大将军,要是朕一下就置他于死地,除了要背负杀兄之名,还有弑杀忠臣之罪。”
“话虽如此,可是望王毕竟是个危害,久留不得。”旻轩叹了一口气,说:“可况圣上更不不必惧于望王的声望,只要齐集了他的罪证,他就百口难辨,自然身败名裂。”
“你以为朕手上没有他的罪证吗?你以为彭大将军的罪证真是罄竹难书吗?”淮钧摇摇头,嗤笑了一声,“彭大将军只是替死鬼而已。”
“圣上的意思是……”旻轩微张双唇,一脸难以置信,但是等到他把淮钧的话消化了,他就没有一丝疑虑,立刻相信了诺煦背后做的一切,然后不忿地说:“真是难为他还装作一副孝顺的样子。”说罢,他又在心底“呸”了一声。
外头又有人求见,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下一刻,进来了另一个侍卫,那侍卫见过二人后,说:“禀圣上,彭大将军已被正法,望王妃晕倒在刑场上,望王在一片嘘声中抱她离去。”
“嗯,你退下吧。”
侍卫得令后,就退去了。但是他前脚一走,旻轩还来不及落井下石几句,又传来阿福求见的声音。一听,淮钧的脸色就微微变了,一句“快传”也多了一丝急躁。
“参见圣上、参见庆王。阿福犹豫地瞥了旻轩一眼,然后看到淮钧点头后才说:“陈璞刚刚服了药,睡了过去,大概晚膳时候就会醒来,不知圣上会过去用膳吗?”
淮钧“嗯”了一声,再问:“璞儿的心情有没有好了一点儿?”
说到此处,阿福神情间就有一些黯然,“还是呆呆愣愣的,不踏出寝房,什么都不说,饭来了就吃饭,药来了就吃药。”
“你好好看着他,朕一会儿就过去。”
淮钧再交代了几句,诸如为陈璞扇一下风,别让他热坏,还有守在他的身边,让他醒来不至于找不到人等等。等到阿福走后,他的脸色又变得坚硬冷峻,仿佛这是他用力带上的面具,而刚刚那温柔紧张的才是他的真面目。
一旁听着的旻轩从他们的对话中猜到陈璞生病了,不期然地想起姚子余交托他的事,于是在鬼使神差之下,他开口问:“陈璞他……”然而他才说了三个字,什么都没有问出口,他又闭嘴了。
他痛恨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但是他不能痛恨淮钧,所以他把所有恨意都投放在陈璞身上。纵然他已经不干涉他们的感情,可是那不代表